;每一句話,我要你們赴湯蹈火的每一道命令,都是為了這樣的未來。這樣的東西;值得你們去死,嗎?”
值得,太值得了,但是……
司衛們沉默了,他們不敢再問下去;李肆雖然不像古時吳起那種名將愛兵如子,更沒有為士兵吮瘡吸膿,但他就像是嚴父,督著他們投身殘酷的心練,為他們造出犀利的槍炮,給他們衣食無憂的待遇,還讓他們認字讀書,學會做人和當兵的道理。
李肆給了他們全新的人生;給予的遠遠超出他們能用命換到的。綠營那些賣命的兵丁;撫卹銀子從無定例;遇上好心官長,能有個一二十兩,就要謝天謝地謝菩薩了。
不但鄭永低下了頭,司衛們都不再出聲;紛紛懊惱自己的舉動。
可一個人卻出了列,雙膝咚聲砸在地上,那是蔡飛。李肆的話在他心胸要蕩著;將柏紅姑、梁慶、張漢晉的面容頂了上來,而後在佛山樑慶家的遭遇;更讓他有一股熱流沖刷不定,他只覺再要忍下去,整個人就要炸開。
說出來!之後怎樣處罰;蔡飛都覺無怨無悔。
“總司!那樣的功業,我們怎麼承受得起!?你給我們一個……一個我們凡人也能當得起的死吧!?”
他滿臉漲紅地喊著,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心聲,他們都用感激而惱怒的複雜目光看向蔡飛,心說你問得好,但是你怎麼還敢逼問總司?
李肆也激動了;他是在害怕,難道自己連這支軍隊的內心所想都掌握不住嗎?
他豁了出來;伸展雙臂;以發自內心的真誠呼喊著。
“你們……你們都是我李肆的手足,你們把命給了我,我還有什麼不能給你們的?”
一側的段宏時呼吸太過急促,噗噗咳嗽起來;這個場景很熟悉,太熟悉了,只是角度不太一樣,而且還不知道最終會是怎樣的結局。
“這是在幹什麼!?”
佇列裡;賀銘聽不到什麼,可他也看了出來,儀式偏離了方向;而身邊的瑤兵們也都臉色漲紅;盤石玉更是兩眼含淚,呼吸渾濁;似乎正有什麼大事在發生,急得連拉盤石玉的衣柚,以手語這麼問著。
“這是大家在跟總司……”……談生意。”
盤石玉隨手亂比劃著,眼睛一絲也不離臺上李肆的身影,這的確是在談生意,就連他盤石玉,都想有一個實實在在的死。
李肆的呼喊回蕩在廣堊場裡,不僅司衛們聽得清清楚楚;場外數萬人都聽到了,極遠之處,湯右曾的馬車正被堵在道上,感覺四周的喧鬧驟然停止,他也好奇地掀起窗簾,搖下車窗,正聽到一聲隱約的呼喊。
“說吧!完完本本地說出你們想要的東西!”;
李肆喊出這句,只覺身心一鬆,那股重壓驟然消失,他坦然了,他已經跟段宏時隱隱想到了一起,意識到這是個再重要不過的關口。
蔡飛咬了咬牙,仰頭喊出了一句,這一句話有如天地之間的分野,讓蒼天和大地一分為二,驟然明朗。
“總司,給我們……一個國吧!”
這一個“國”字;讓廣堊場頓時靜寂下來,許久之後,有如一道狂風颳過,司衛們再難抑制心頭的渴望,嘩啦啦紛紛跪倒。
“總司!給我們一個國!”
呼喊聲匯成一片,佇列裡,江得道和江求道兄弟倆也都覺心熱如火;同時扯起了嗓子,跟著戰友們一起高喊。
“讓我們死國!”;
這一陣喊像是匯起了洶湧的渦流,將無形的磅礴氣浪由內而外推圌送出去,壓得周圍數萬圍觀的人群都止不住退了一步,那些充當人牆的巡丁們也都忘了自己的職責,就呆呆地看著紅旗招展的廣堊場裡,那一片跪倒的人潮。
“國!?”
馬車裡;湯右曾只聽清了最後一個字,臉色瞬間蒼白如雪。
“果然是這樣……”
段宏時半是苦澀;半是驚喜地感慨著,李肆啊;人、財、軍三項裡;你這軍的一項;做得太好了,它先成熟了,發芽了,現在,它來找你要為之而死的代價,它們覺得真正值得的代價。
“你會怎麼選擇呢?”
段宏時繼續盯著高臺上的李肆;眼瞳似乎都快燒灼了那身影。
聽清了這一個“國”字,李肆臉色也在那一剎那漲紅,神思也再度恍惚,跪倒的如潮響聲又驚醒了他,悠悠看向高臺下自己那些親信部下;還包括嚴三娘,他想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的。
面對李肆的目光,範晉賈昊吳崖張漢皖;乃至嚴三娘龍高山等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