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也是斷腸草呢……就不知道是病先治好,還是人先被毒死。”
盤金鈴搖著頭,一下難以接受這斷腸草還是藥的事情。
“不試怎麼知道!姐!”
盤銀鈴卻像是信了,不知道她是被李肆的穩穩自信給壓服的,還是被李肆剛才那踩在她腰上的腳給壓服的。
“所以我說,這得看你們有多大決心。”
李肆輕聲嘆著,要吃斷腸草,自然得鼓起常人所沒有的勇氣。
“你……不僅不把我們通報給官府,還幫著我們治病,剛才說什麼交易,我們……還能有什麼可拿出來的呢?”
盤金鈴還算清醒,思緒轉到了李肆剛才說過的話上。
“你們還有很多東西……”
李肆微笑。
第二天,對著匆匆趕來的蕭勝,李肆臉上還是這樣的微笑,可蕭勝的臉肉卻已經擰在了一起。
不報官,卻瞞不住蕭勝,畢竟礦場上的護衛都是汛兵。當天晚上蕭勝就知道了,不是夜晚行舟危險,估計他夜裡就奔了過來。
“居然有這種事!?”
蕭勝七竅生煙,就算不考慮白總兵這四門炮,只以他汛守的職責論,一群麻風女在他的汛守轄區晃盪,他卻沒什麼應對,紳民們鬧到上面去,他可脫不了一個失察的罪名。
“勞二!?原來如此啊……”
聽李肆大致講了她們的來歷,蕭勝陷入了沉思。
“別裝了,你不是之前就知道了嗎?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勞二是混江湖的,楊春之前是典史,就管著緝盜捕賊,他們之間肯定有來往。此番勞二針對我們鳳田村用出了這絕戶計,背後不是那個楊春,就讓鐵水直接把我澆成雕像!”
李肆嗤笑著蕭勝,話裡還帶著些埋怨的語氣,之前這傢伙神神秘秘地提醒著他,還當他是傻子呢。一邊說著,一邊也在汗顏,他確實疏忽了,沒將楊春那邊給算計進來。真沒想到,那傢伙的心腸也會狠毒到如此地步。
“我哪在裝啊!?咦?我那話你還真上心了,哈哈……你終究也被我算計了!”
蕭勝暢快地笑出聲,李肆皺眉黑臉,這傢伙記仇可記得真清楚……之前說的康熙沒剃髮那話還在他肚子裡繞著呢,所以也給李肆吊了這麼一句,想的是讓他李肆也疑神疑鬼。
笑吧,總有你笑不出來的時候……
李肆冷冷哼了一聲,蕭勝笑到一半,隱約感覺涼風繞脖,也心虛地收了聲。
“真不報上去?我可要擔絕大的風險啊。”
接著蕭勝對李肆的處置有了異議。
“肯定會補償你的,放心吧,你就安心等著,可別壞了我的事。”
李肆也沒和他細說,蕭勝皺了好一陣眉,看著礦場上正熱火朝天的景象,棚戶推了,石灰劃的線縱橫交錯,幾大鍋草藥正汩汩煮著,來來往往的人都帶著棉紗口罩,一切井井有條,到了嘴邊的異議也吞進了肚子裡。
“後面的事後面再說,解決白總戎的問題要緊。”
他只能對李肆這麼勸誡了一句,說的自然是現在可別顧著去報復楊春。
“必須的。”
李肆來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蕭勝轉了好一陣眼珠子也沒品出味道,又疑神疑鬼起來……
接著李肆邀請蕭勝進礦場檢查鑄炮進度,就蹭在河岸邊的蕭勝連連擺手,這是麻瘋感染區,能過來已經是鼓足了膽氣,他可沒那膽子進得更深。據說被關上木屋裡的那個田青,十有**被染上麻瘋了。
送走了蕭勝,田大由又找來了,話題自然是他的兒子。
“四哥兒,看你之前和那些麻瘋女的動靜,難道你真的懂怎麼治麻瘋?”
田大由這兩天臉頰都瘦了一圈,他這個獨子要真染了麻瘋,他自己也都沒了活下去的動力。
“我是懂,但不等於真能治好,所以要先在那些麻風女身上試試。”
李肆這話,一如他在礦場上擺弄冶鐵和鑄炮的事一樣,田大由連連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大口氣。
“再說田青也不一定染上,所以田叔別太擔心。”
田青這貨要怎麼解決,李肆壓根沒上心,不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麼,能被那十五六歲的盤銀鈴幾句話就勾得神魂顛倒,就算這次沒得麻風,也早晚會得失心瘋……
看著那間鎖起來的木屋,隱隱還能聽到哭喊聲,來來往往的村人也都遠遠就避開那木屋。田大由似乎也想得深了一些,又是重重地嘆氣,然後說起了李肆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