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是震驚,許三妻子則是恍然,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沒多久,尖尖的慘呼聲在村子空地裡響起,小姑娘被五花大綁,剝了上身衣衫,燒得發紅的鐵線狠狠抽在她白得沒有血色的細嫩面板上。
許三和村人們驚恐中還帶著疑問,一向都很乖順的女兒,怎麼可能被小鬼附了身呢?
米五娘掃視神色驚慌哀慼的村人,再冷冷看向小姑娘,丟開鐵線,以旁人難以察覺的動作,在小姑娘身上動了一番。
當小姑娘在地上如魚兒一般抽搐掙扎,翻著白眼,吐著白沫時,許三和村人再無半分懷疑。
“還好,小鬼法力不強,我還能保住你女兒的命……”
米五娘處置完小姑娘,說話的語氣也有些不同了,再不是之前那個淳樸的鄉下姑娘,可許三和村人們卻覺再正常不過,更對這米五孃的菩薩心腸感激不已。
“按理說,地藏火鬼沒這麼高的法力,能驅使小鬼附身,除非是另有妖孽在幫它……最近村子裡有什麼奇怪的事,或者異樣的大變化嗎?”
米五娘道出了懷疑,許三等人皺眉苦思,都紛紛搖頭。
奇怪的事倒沒見,大變化不少,換了朝廷不就是一樁?
“那張九麻子,入了什麼天主教,聽以前大清的官老爺和讀書人說,那可是個邪魔之教……”
有村人提了這麼一句,眾人都連連點頭。
“想來問題就在這個張九麻子身上了,他人呢?”
米五娘眼瞳發亮,淡淡地說出似乎已準備了很久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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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上天、無生老母與官府
()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上天、無生老母與官府
“那小孩不過是毒熱,我已用藥暫時安頓住了,是生是死,還看那張九麻子能不能用。如不能用,就讓那小孩死掉,栽到張九麻子身上。如果能用,就活了那小孩,裹挾張九麻子,傳出咱們的善名。總之以張九麻子為橋,咱們先在這裡站穩腳跟。”
“聖姑英明!只是那張九麻子背後還有天主教,聽說在南蠻那邊幾乎就是官教,咱們跟這個教門對上,會不會出大麻煩?”
“有什麼麻煩,聖姑在這還怕什麼?沒聖姑咱們全都得遭了那年屠夫的毒手,也只有聖姑才能帶著咱們繼續光大教業。”
夜裡,村中磨坊角落裡,幾個男女護住米五娘,正低聲商議著。
“天主教算什麼教門!?他們拜什麼神?老天爺!老天爺是老百姓能拜的,能請下神通的?只有皇帝才能請下神通,這天主教就是個奪佛道人法事生意的營生……”
說到天主教,米五娘一臉鄙夷。
“老天爺也就沒什麼神通,就只管這天下誰來坐龍椅。老天爺看顧過咱們老百姓了麼?咱們被狗官惡霸欺壓的時候,老天爺在哪?家裡人被軍爺禍害的時候,老天爺在哪!?”
臉上再升起濃濃的憤慨,淚水也在眼瞳裡流轉。
接著那光亮又化為一股熾熱:“咱們龍門教出自白蓮正脈,奉的無生老母,窮盡生死,神通比老天爺還大!真空家鄉,沒有欺壓,不用勞作,日日食蜜,人人皆親,只有無生老母才能給咱們窮苦人建起真空家鄉!”
眾人不再多問,都虔誠地合掌默唸。
嘉定城外,竹架搭出一座穹頂建築的輪廓,建築邊的竹棚裡,燭光明亮,一群麻袍人也在低聲誦唸著經文。
這經文非佛非道,如果不是這唸經似的節奏,外人多半還以為是一群士子在誦讀聖賢書,內容既有道家的德說,還有儒家的仁說,都是在勸誡民人如何修身齊家,與鄰相善。
經文誦畢,一個麻袍老者開始訓導眾人:“我天主教修持唯求功德,尊奉冥冥上天,立於生死之道。以撫卹、勸善、潔身、正氣為生業,以祭奠、公墳、渡靈為死業,根結匯宗括生死兩業,《聖經》所載之華夏血脈括貧富貴賤。”
“畫符行巫,愚人弄邪,非上天正道。爾等既入教,也須以正道修持,棄絕昔日歧途。”
下方眾人紛紛點頭,眼中還多有憧憬之色。
待這些人散了,棚中只剩老者和一個書卷氣十足的年輕人,年輕人道:“老師,這些人雖識字可教,卻多是神漢,讓他們巡行鄉村,會不會念歪了經,壞了我教名聲?”
老者嘆道:“無人可用啊,如今這江南,識字之人,不是入商逐利,就是熱心仕途,就沒多少人願潛心索道。這些神漢在鄉村本就得人心,不僅識字,還懂一些粗淺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