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暗道你問得好,我正愁怎麼轉到這個層面上來談呢。
“這三樁天許之權,牽著人世之利,之所以守不住,都是因利之害。”
“汪士慎,你談官府之害,工商之害,但你也承認官府之利,工商之利。人人所有的天許之權,是人之私利,最根本的私利,而工商營造流轉商貨,借天地人合力創利,官府安民濟民,裁決紛爭,興利去害,這都是公利。”
“你也該看到,我英華從嶺南到江南,十餘年復宋地,納萬民,靠的是什麼?靠的是造出這公利,博大之公利。人人即可由此公利獲益,加之這公利順應華夏大義,人心自然向著我英華。我英華官府雖有貪瀆,工商雖有暴斂,但受害者不僅少,便是受害之人的大多數,計較利害,比滿清時代更得利。”
“也如你所言,官府和工商有害,利害是一體兩面的。如果公利大,害雖損利,卻未及人的私利,至少未及那根本的私利。如果公利小,害就要侵入私利,乃至侵奪那根本的私利,也即是人之性命、家財和尊卑。”
“因此這規矩要立起來,除了以法以德抑其害外,關鍵就在一國能不能造出儘可能多的公利。我英華為何要逐鹿南洋,為何要與洋夷血戰,這就是為了外爭公利。我英華為何要官府下鄉,要大興工商,這也是為了內拓公利。”
說到這,李肆語調中含著一絲悲哀,在他前世時空,滿清不得大義,更難求公利。以至於在十九二十世紀,泱泱華夏,淪為世界之巢。列強掠利華夏,求各自的公利,滿清公利無存,只能向下去壓人人私利,這就是滿清成為列強樂園的本質。而後民國雖起,全球之利格局已成,華夏再難凝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