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交趾港口那種水泥軌道卻能省不少人力”
鐘上位不僅在催促泥瓦匠儘快搭起倉庫和“總督府”,還有心為礦場到港口的運輸作長期盤算,這可有違鍾老爺的秉性,他從來都是望著眼前利的但想及有了水泥軌道,每年百萬斤乃至多的銅就能快地離岸上船,運到國中變成銀票火熱的前程也讓他開始把這裡當作了自己家鄉一般經營
恍惚間,鐘上位有了時光倒流,回到廣東韶州英德老家的感覺可接著又一哆嗦,趕緊打量左右,沒有賴一品,沒有楊春,也不見劉婆子、關風生、田大由甚至還不是皇帝的李四,這才鬆了口氣拍著胸脯,散去的笑容重回到臉上
鐘上位這笑容再持續了十來天,終於開始變得僵硬
早已過了預定的時間可王之彥還沒回來,不得不讓鐘上位隱隱生出畏懼大海無情,如果真是船翻人亡了,那該怎麼辦?不說個人之間的情誼,王之彥連著大人物梁博儔,他要是沒了,珊瑚州的未來還真要出問題而如果隨船損失了大批人手和物資,那就是生意還沒開張,就已虧掉了老本
而李順的情況也不妙,像是有敗血症的跡象郎中用盡了藥物,還是沒有起色
時間就像是珊瑚州外海的海潮,滿是希望的碧藍中多出來一抹陰沉的黑褐色
八月二日,這抹黑褐色又猛然添上猩紅的一筆,將鐘上位臉上的笑意盡數抹去
礦井深入地下不過十丈,就遭遇了塌方二十來名礦工被埋在深處
“救人救人——”
鐘上位扯著尖嗓子高聲呼喊,這才讓礦場眾人如夢初醒鍾老爺當然得救人,這些礦工已經熟悉了礦脈,就是未來管理大批礦工的柱頭,少掉一個都是肉痛啊
當然,他心中藏著隱憂,儘管鑲頭信誓旦旦地保證,塌方可能是礦脈驟然改了走向,但鍾老爺熟悉礦業,知道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所謂的“礦脈”,其實就這麼多了……
不趕緊掘開塌方處,確認礦脈沒斷,他怎麼能安心呢?
鐘聲急響,這是出了大事,緊急召集的訊號港口是亂成一團,農莊裡也人心浮動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馬車急馳而來,鏢師胡喜招呼著農人:“礦上塌了,正需要人手,男人都去搭一把”
正在給宅地挖溝的徐福二話不說,扛起鋤頭就要走,徐王氏卻拉住了,使勁搖頭:“萬一出了什麼事……”
徐福跺腳:“礦沒了,咱們還能在這待著麼?”
除了少數人如徐王氏那般盤算,大多數人都跟徐福一個念頭,趕著馬車,甚至步行,都朝礦場奔去
花了一天多功夫,終於掘通了塌方處,扶出來十個人,抬出來十二具屍體,那一刻,鐘上位的臉色比死者的面孔都要青黑
而當他帶著鑲嵌頭,不計危險地深入礦道深處時,臉上的青黑幾乎要如膿血一般綻裂而出
礦脈……沒了……,堅硬的礦石變作了層層沙土,這就是塌方的原因
“還沒斷,是夾層礦,再挖下去也許還有礦脈”
鑲頭不肯定地道,讓鐘上位已沉冷到底的心臟又拔了出來
“總司,怎麼樣?”
方武也進來了,李順臥床,他就實際代理了李順的工作,對塌方這事的影響自然也看得透,如果是礦脈斷了,他們這滔天一賭可就徹底敗了
“這是夾層礦,再挖下去,後面……肯定還有大礦脈”
鐘上位呆了片刻,猙獰著臉,用絕不容置疑的語氣吐出了這句話,“肯定”二字是咬著槽牙,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大家的心氣好像有些不對了……”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怕啥”
回到農莊,徐福這麼對媳婦說著,媳婦反而比他篤定得多
“老李?”
勉強鎮定著精神,同時鎮定著人心的鐘上位也是這盤算,他趕到港口營地想找李順商量,李順卻是高燒不止,已昏迷不醒,鐘上位眼前頓時一片模糊
“鍾總司,咱們都指著你了,你可不能倒啊……”
當鐘上位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郎中扶著,嘴角和鼻孔邊都是潤潤的,地上還有一小灘血,咦,自己吐血了?
再聽清楚郎中這話,鐘上位一口氣又沒順上來,指著他?他又該指著誰啊?(未完待續)
第八百零四章 南洲記:噩夢真的醒了嗎
() 鐘上位曾經的老搭檔,現在被滿清當作南北親善大使,供門神一般地養在徐州的白道隆曾經評價過他,說他是典型的有膽偷雞,無膽摸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