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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部分

爹,我陪著你回去。”

白延鼎看了看兒子,搖頭道:“你若是真為爹好,就趕緊回西洋去吧。”

白正理似有所悟,臉色頓時慘白,緊緊抓住白延鼎的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拍拍兒子的手,白延鼎沒再說話,心中卻說,萬幸兒子與此事無關,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初若是兒子知道,怕也會反對的,鬧到最後,說不定兒子還會大義滅親,早早告發自己了。

掙開了白正理,白延鼎對羅興夏道:“羅警尉,有勞帶路。”

十月十九日,東京總警署警尉羅興夏,一人帶著北洋艦隊總領白延鼎自琉球回東京。

白延鼎回了東京後,卻沒到東京總警署過堂,而是被禁衛署以事涉朱一貴案又帶走了。羅興夏當時氣得跳腳,暗罵禁衛署無恥,既然白延鼎也是禁衛署要拿的人,就該是禁衛署去琉球啊,怎麼讓他這小小警尉去過了一趟油鍋。

白延鼎倒是早知如此,面對來接收他的於漢翼,臉色很是淡然。白延鼎被帶走後,於漢翼對一臉憤然的羅興夏笑道:“國法雖還不能重於一切,卻已能重於泰山了,羅警尉,好樣的。接下來的事,國法現在還解決不了,就交給我們,交給陛下吧。”

回顧汪士慎的遇害,再到緝拿白延鼎,加上於漢翼這意味深長的話,羅興夏已意識到,自己所知的僅僅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但在這冰山一角上,自己所代表的力量已穩如泰山,也讓他如釋重負。如於漢翼所說,剩下的,就交給皇帝了。

於漢翼也有中將軍銜,但他卻向羅興夏鄭重行禮,羅興夏忙不迭回禮,兩人踏步有力,目光相對間,都滿含著對未來的堅定之心。

十月二十三日,總帥部頒佈軍令,北洋艦隊總領白延鼎徇私瀆職,挪用戰艦運送私物,革職查辦。

同日皇帝下詔,日本長州藩刺殺英華通事,罪不容赦,將興兵問罪於德川幕府。德川幕府若不作出令英華滿意的交代,英華將考慮自行緝拿兇手,並且保留進一步追究德川幕府包庇長州藩之責的權利。

此時還不清楚德川幕府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在知道真相後大罵英華無恥,二陳的確是長州藩刺殺的,事情卻源於英華自己人。英華將自己人的罪行一筆遮去,就找日本麻煩,是個人都不會服氣。

可沒誰在意德川幕府的想法,更不會理會他們會有什麼反應。誰讓英華已成可謀食於外,轉禍於外的國勢呢,誰讓英華拳頭大得說一不二呢。

此時二陳遭長州藩刺殺的訊息已在英華國中傳開,正喧囂沖天的討伐聲浪本只單純針對滿清,在皇帝講話後,轉出一股針對國內工商,現在又多了一個物件,早前那種焦躁的虛火也壓下來不少。

東京天壇,南北東西不僅立著未央宮、政事堂和東西兩院,還立著四座天廟,分別是英烈祠、聖武祠、文襄祠和宏德祠。

宏德祠內,又一尊塑像立起,這是朱一貴,目光堅毅,神色悲憫,似乎正為蒼生之苦而苦。這尊塑像緊跟在之前所立的汪士慎像之後,就像是汪士慎的傳人。

深深注視著朱一貴的塑像,再看不少正祭拜著塑像的人,杜君英感懷滿腹。

“朱王爺,你一輩子就求留名青史,現在你作到了。你在國人心目中,就跟汪瞎子一樣,是一個為民發聲,為名請命,最後以身相殉的大英雄。這一國將因汪瞎子和你而更團結一心,更知仁義,我知你是不願如此的,但這樣的結果,你在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

杜君英是這麼認識朱一貴之死的,有些真相需要國人看到,而朱一貴即便是死,也要服務於國勢所需,這個真相就只能永遠沉在自己心中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不是尾聲的尾聲

() 歷史有如飯菜,真相就如食材,不加工是難以下嚥的。看歷史就如蒙著眼睛吃大餐,大多數人只能接受符合自己口味的歷史。有些歷史很容易辨明真相,就如清炒苦瓜,有些歷史則是將真相精心加工過,吃起來很可口,要辨明真相卻要費一些力氣。而能以假亂真的素齋,或者是魚香茄子這一類的造味菜,如果沒有耐心的咀嚼品味和比對,能分清的人寥寥無幾。

聖道二十二年,從汪士慎案到朱一貴案,再到二陳案,真相淹沒於各方對真相的加工中。不管是當時英華國人普遍接受的真相,還是後世記述的信史,都歸結於李肆這位廚子。但並非一切都是李肆的加工,他不過是在所有人翻炒過真相後,最後再來了一鏟子,然後悶鍋待起而已。就連他自己也沒辦法品出某些真相,比如說,謀害汪士慎的幕後真兇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