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適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華夏人。
鐘上位說:“咱們別去碰天竺人的內裡。就由他們照著原本的路子自己統治自己,只是最上一層利換我們來拿而已。”
方武皺眉道:“可本地的剎帝利地主跟婆羅門貴族勾結起來,我們該怎麼破?眼前這亂子不就是這樣?”
方武的部下鳴放火槍,震住了外面的天竺亂民,可他們卻還沒散去,就在院子外鼓譟不已。
鐘上位搖頭:“除非我們要把本地這些大人物全都剷除,否則他們不應該全都勾結起來。他們真容易這麼齊心,往小的說,西洋公司能這麼輕易就得了孟加拉?往大的說,異族能這麼容易入主天竺?”
方武不得不承認,鐘上位只來了天竺半個月,對天竺的理解卻比呆了幾年的自己深刻得多,誰讓他這幾年乾的全是強盜劫匪一類的活計,以至於產生了拳頭包打一切,連種姓制也會在拳頭面前低頭的錯誤認識呢。
方武很爽快地讓賢:“好吧,接著要怎麼辦,全聽老鍾你的。”
鐘上位昂首挺胸,整個人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凌厲氣息(當然也有那股味道的功勞),自信地道:“我們就得調整在古林格姆縣的統治策略……”
鐘上位提議,將承包的柴明達爾權分包給當地有名望有實力的剎帝利地主和婆羅門貴族,只留下少部分土地直接管理。這樣需要打交道的就只有少數當地人,而這些當地大佬得了實惠,待遇比在莫臥兒王朝時代還好,不僅會認同他們的統治,還會幫著維持當地的秩序,如此他們甚至不需要供養太多的土兵。
方武跟牛寶成等人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讓本地人坐大,不是什麼好事吧?
鐘上位嗤道:“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華夏子民的骨頭已經夠硬了,可韃子一來,那些讀書人,那些大地主,那些大商人,還不是搖著尾巴地迎上去?只要保證他們的利益,甚至還讓他們得更多利,他們喚著主子叩著頭,別提有多乖順了。我們華夏人都如此。天生就是賤骨頭的天竺人會有不同?”
雖然這話很難聽,可確實有道理。方武等人不得不贊同這條路子,推翻了在本地建起全面統治的設想。
這畢竟是之後的事,眼下的亂子要怎麼解決?
鐘上位老神在在地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嘛。派個天竺人去找其他婆羅門,把我們的決定說清楚,讓那些婆羅門或者剎帝利出面來趕走這些亂民。”
方武和牛寶成同時翹起大拇指,鍾老爺果然見地不凡。
之後事情的程序應證了鐘上位的“英明”本地若干婆羅門貴族和剎帝利地主聽說華人老爺們要把柴明達爾權分包給他們,一個個都頗為激動。這不僅意味著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佃農。跟莫臥兒時代不同的是,柴明達爾權所包含的土地還是私有的。
原本只有小塊田地,本身就過得入不敷出的幾個婆羅門貴族一下躋身為有幾十頃田地的地主,格外積極,親自從鄉間趕來,只是露個面,就把那些亂民趕走了。
接下來的工作簡單了,劃分稅權。籤立合約,藉機還召開了縣裡擴大化的“潘查亞特”。鐘上位吸取了珊瑚州的經驗,覺得給本地人一個類似地方議院的舞臺。上下層可以更有效地進行溝通。
鐘上位這一系列措施很快就成為英華管治孟加拉的模板,從古林格姆縣推廣到其他地區。在郡縣以下透過柴明達爾權將地方權貴凝聚為一個既得利益階層,再透過潘查亞特製跟英華殖民當局達成良好的溝通。孟加拉之所以成為英華忠實的附庸,乃至日後成為英華侵吞整個印度的堅固橋頭堡,就來自今日之策。
此時的鐘上位當然並不知道自己作了多麼偉大的鋪墊,潘查亞特大會後,方武覺得給了當地人甜頭,還得讓當地人領教一下大棒,免得這幫人恃寵而驕,不把他們這“殖民當局”放在眼裡。
問題簡化為:包括之前對抗他們的那個剎帝利地主。以及少數頑固派依舊負隅頑抗,雖然可以動員已經團結在他們身邊的當地人去〖鎮〗壓,可方武還是想顯示自己的力量。
這一點鐘上位也表示贊同,問題是,在本地招募的土兵顯然不可靠。
正頭痛這事時,又一隊拿到柴明達爾權的承包商路過古林格姆。領頭的是一個拄著柺杖,瘸了一腿的中年漢子,氣息沉冷無比,似乎歷練更甚於方武乃至鐘上位等人。
在天竺這異鄉之地,華人相見都覺親切,鐘上位和方武作為東道主,熱情款待了來人。得知他們這麼快就在當地開啟了局面,那個自稱“周易仁”的承包商無比佩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