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餌了一場兵災,已積莫大功德,陛下有言,如願留軍,仍可。”
嶽鍾琪身軀一抖,臉上是不可抑制的驚喜,他探詢著看向嶽超龍,嶽超龍朝他再點頭:“是的,東美,我這小叔,還想跟你這老侄子,一同揮軍破樓蘭呢。這是陛下許我們岳家的,聖武天廟的嶽武穆還等著我們這些後人續添榮光。”
嶽鍾琪喜得渾身顫抖,啪聲抱拳,單膝跪倒,跟兒子嶽靖忠一同呼道:“敢不從命!”
當西征號角吹響,一國人心沸騰時,大皇子李克載也變了身份。他在四月被正式立為太子,原本是震動一國的大事,可在滿清簽訂《北京條約》,大開國門,英華興兵復漢唐故地的人心大潮下,如激流投石,沒濺起什麼浪花。
聖道皇帝非君父,李克載這太子也非昔日的儲君,非但沒有參與國政之權,在監國乃至接位之前,還得一直呆在軍中服役。
因此克載太子依舊還是個海軍見習,而且因應西洋海戰所需,他在杭州灣的逍遙日子也結束了,轉調西洋艦隊,在戰列艦“戚繼光”號上任見習航海長。
在赴任的中途,他在香港也迎來了期待已久的相會。
天廟裡,天女們一曲歌畢,李克載在狐朋狗友的目光鼓勵下,正了正衣領,繃著已經燒紅的面頰,朝正要散去的天女們走去。擦得鋥亮的高筒軍靴踩在天廟殿堂的石地板上,發出蹬蹬的腳步聲,既脆又悶。
在天女們漸漸從疑惑轉為期待,紛紛閃起的星星點點目光中,他走到了已緊緊盯了小半個時辰的那位天女面前,小姑娘臉上正蕩著暈紅,那是全身心浸在歌裡燻出來的。但隨著李克載的逼近,又再加上了一層酡紅。她的一雙大眼睛並沒有逃避,只是眼睫眨得飛快,呼吸也漸漸變得急迫。
“辛姑娘,我很喜歡你……唱的天曲……”
李克載很緊張,可開了口之後,就像在戰艦上釋出了命令,心頭如釋重負。
“我馬上要去西洋作戰了,怕以後再聽不到你的歌聲,恕我冒昧,能贈我一件你身上的東西嗎?以後我見著這東西,就能記起你的歌聲。”
李克載狠下一顆心,將太過唐突的話道出了口,背後的同伴喝了一聲彩,而左右的天女們也都掩面低呼。
大膽,太大膽了……儘管英華民風已經很開放了,但李克載這種當面示愛,索取定情信物的舉動,依舊驚天動地,如果對面這位辛姑娘叫一聲“非禮”,警差可真會把他請進衙門裡去。
辛姑娘眼睫終於穩了下來,她抿了抿小巧的櫻唇,怯怯地低聲道:“你這個人,真沒禮貌,我都還不知你叫什麼呢。”
左右的天女們起鬨道:“是啊,你都在這裡偷窺咱們辛姑娘一年多了,還以為你真沒膽子走過來呢。”
意識到自己這一炮即便沒有命中,也能算是近失彈,李克載壓住激動,含含糊糊地道:“我、我姓李,叫李克載。”
姑娘卻聽清了:“哦……李克載啊,名字倒真不錯……”
她順手將腰間一根竹笛抽了出來:“這個……你拿著”,此時她終於也難掩羞澀,垂著臉頰,紅暈蔓到了脖頸上。
握住竹笛的手剛伸出來,她才反應過來,疑惑地再道:“李……克載?”
左右天女也醒悟過來,個個眼瞳圓瞪:“這、這不是太子的名字嗎?”
李克載可不會丟掉機會,主動握住竹笛,輕輕抽了過來,兩人手指相觸,一股悸動同時在心底裡盪開。
李克載靦腆地笑道:“我是海軍副尉見習李克載,跟太子是一個名字……”
嘴裡這麼說,心中卻道,跟太子也是一個人。
果然,他這富有技巧的回答,讓辛姑娘和天女們都誤解了,鬆口氣的同時,見這傢伙居然這麼“蠻橫”地抽走竹笛,辛姑娘微嗔著看向他,知道這傢伙在一年多以前就在天廟打量自己,之後隔一段時間總要來,身上揣著這竹笛,就是備著今天這一幕的,可他也不能這麼猴急……總得等著自己遞啊。
李克載心性正急速從青澀少年轉向青澀情郎,他取下早準備好的禮物,一塊鐫刻著龍鳳對舞的玉佩,徑直塞到辛姑娘的手裡:“這是我母親家傳的,換你這根笛子。”
辛姑娘大羞,正要推回去,李克載卻蹬蹬轉身大步走了,一邊走一邊揚著笛子道:“我會回來的,記得幫我唱平安歌哦!”
見著他跟同伴們勾肩搭背,如打贏了一場大戰一般,興高采烈地走了,天女們依舊有些迷惘:“這傢伙跟太子重名呢,這樣也可以嗎?”
辛姑娘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