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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部分

。眼下戰列線已經走到了逆風位置,西面退路被同樣頂著逆風的賽里斯艦隊堵住。

南面就不說了,正是西南風,東面雖然能搶上風位,卻要跟對方的援兵迎頭撞上,北面麼……孟加拉灣可通不到西印度洋。

那麼邊打邊退就是現實一些的選擇了,可到底該打哪一邊呢?前方的敵軍追不上,去打後面吧,那又是把屁股露給眼前這一股敵人。

霍華德臉色依舊沒變,額頭卻不由自主地冒了汗,此刻他很憎惡自己是海軍司令,而不是陸軍司令。如果是陸軍的話,他可以很方便進行分兵,留下一部後衛,率主力迎戰援軍,這是最穩妥的策略,甚至還有一絲勝機。可在海上,還是戰時進行分兵,那就意味著一場災難,這可不是掛上一溜號旗就能解決的問題。

小侍從索可林再重複了一遍請求後,霍華德痛苦地作出了選擇,“全軍繼續追擊!”

追不上,也能擺好撤退的架勢,至於另一側戰場上的巡洋艦,就自求多福吧。

原本喧囂的戰場暫時沉靜下來,只有線膛炮聲零星響起,那是後退的胡漢山部戰艦在用尾部線膛炮轟擊追上來的不列顛戰艦。到4時20分,魯漢陝部已追到不列顛艦隊半海里處,線膛炮的轟鳴驟然翻倍,戰場再度沸騰。

霍華德的打帶跑策略破滅,戰艦航速不僅低於對方,剛才的戰鬥也讓大部分戰艦負傷,無法全速航行,除去又一艘在追擊中失去了桅杆,被丟在後面的戰艦,剩下十二艘戰列艦被賽里斯的二十六艘戰列艦包了餃子。

“全軍撤退,各自為戰……”

戰況已到最危急之時,霍華德冷靜下來,向已滿臉悲憤的小侍從官下達了命令。

能逃幾艘算幾艘,這已是霍華德最大的心願。

血紅的雙身團龍旗從雲間壓下來,驅動龐大而黑紅相間的船體,自左右列作死亡之牆,漸漸合攏。

不列顛的十字旗在炮火中一面面傾倒,一艘艘戰艦衝向不同方向,冒著數倍於己的炮火,奮戰不止。不屈的艦長,勇敢的軍官,訓練有素的船員,不僅在為自己的生存拼搏,也在為不列顛王家海軍的榮譽而戰。

霍華德的命令沒有被嚴格執行,不乏有戰艦毅然衝向東面的生力軍,要以自己的犧牲換得同僚的撤退機會。霍華德之前想達成的分兵部署,在最後時刻,卻由艦長們自己的默契完成。

不列顛人的英勇在這一戰裡顯露無遺,但他們的對手是賽里斯人,是被不列顛人恥笑為“農夫民族”的賽里斯人。他們的船員操縱風帆顯得那麼笨手笨腳,他們的艦長對戰艦的機動缺乏想象力和靈性,但說到英勇,不列顛人的英勇會壓倒法蘭西人或者西班牙人,卻絕不會壓倒賽里斯人。

白起號上,胡漢山用獨臂揮著軍刀,如獅子一般咆哮:“就是這樣的對手,才對得起我胡漢山丟掉的胳膊!上啊,兒郎們!”

李靖號上,魯漢陝已經兩眼赤紅:“別再想著活下去!今天——是我們跟不列顛人一同沉海的好日子!”

魯漢陝的呼號是在場所有英華海軍官兵的心聲,英華海軍建立不過二十來年,根基很淺,談不上什麼矜持,跟有百年傳承的不列顛王家海軍相比,就是光腳的對陣穿鞋的,戰損比再難看也不太往心裡去。

更重要的是,打敗了這支艦隊,不列顛再難狠下心在印度洋作更多投入,而英華海軍就算把這三十二條戰列艦全沉在這,不過兩年就能再造出三十二條。人才損失固然痛心,可加上新復的陝西,英華一億五千萬人口,兩萬海軍官兵也只是毛毛雨,最多三五年就能補足。

“拼啊!往死裡拼!”

魯漢陝艦隊後方,戚繼光號戰列艦上,李克載跟同窗們緊握雙拳,高聲嘶喊著,可他們離不列顛艦隊足足一海里,艦上只有線膛炮在出力。

魯漢陝的呼號終究終究只是口號,太子座艦當然不可能衝到第一線,不僅戚繼光號沒能參與第一線,另一艘戰列艦也還護衛在一旁。為保護上陣歷練的太子,就浪費了兩艘戰列艦的寶貴戰力,這事似乎很操蛋。可實際上這兩艘戰列艦的官兵基本都是新嫩,衝到第一線就是活生生的靶子,海軍將保護太子和訓練官兵合二為一,也算是公私兼顧,連李克載本人都沒話說。

下午5時已過,天色開始轉沉,海水被炮火長時間煎熬,水汽跟硝煙混在一起,讓戰場籠罩在一片刺鼻而溼潤的薄霧中。

暴怒號上的炮聲漸漸凋零,歪倒的後桅壓在舵臺上,猩紅的血跡染滿了褐黃的船板。索克林從桅杆與地板的縫隙中鑽出來,歪歪扭扭地奔跑著,在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