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段宏時的另外兩個徒弟,薛雪和陳萬策。一個是次輔,一個是門下侍中,兩人異口同聲之後。又相互看了一眼,讓李克載有些納悶,兩人似乎比以前生分了許多。
“……十年……”
“……克銘……”
父皇的聲音自簾中傳來,低沉而壓抑,不知道在說什麼,只依稀聽到這樣的字眼。
接著父皇沉默了。片刻後,德妃撈起珠簾。喚道:“克載進來。”
硬著頭皮,頂著眾人的注視,李克載進了房間,見到榻上老夫子形銷容槁,奄奄一息,眼眶一熱,淚水頓時就下來了。老夫子就是看著他長大的,從啟蒙開始,但凡得閒,都要跟他講學,現在……
“現在,就只能用克載頂一下了。”
父皇這麼說著,李克載傷痛之外,又多了一層惶恐不安。
榻上段宏時已出不了聲,正舉著手,食指顫巍巍抖著,見李克載進來,欣慰地吐了口氣,曲下了手指。
接著父皇就帶著他一同退了出來,遞過來一本書,就只道:“這是老夫子的新著,你且看看。”
李克載接過,封皮是“三代新論”。
探視時間到,一家本難得團聚,但老夫子的事揮去了喜慶之色,父皇帶著諸位娘娘和兄弟姐妹一同用膳,席間也失了歡聲笑語。賢妃一直默默流淚,母親則咬著嘴唇,不時地自責著。聽母親嘮叨就該日日督導老頭練五禽戲,李克載一點也笑不出來。
晚間歇息時,李克載翻開那本《三代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