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乾瞪眼,甚至報紙上冷嘲熱諷,滿紙春秋,爹爹也只能受著,不過這反而坐實了聖賢之君的名聲……
再說功業,韃清盛世揭竿而起,數年立穩了腳跟,氣死康熙,逼“死”雍正,現在的乾隆還是被爹爹扶起來的。
對外就更不必說了,打敗西班牙,囊納呂宋乃至南洋,獨得南洲百萬裡之地,甚至東洲都佔了一腳。現在四面開huā,除了韃清故地和西域,爭的都是華夏數千年來都沒涉足過的異鄉他地。
于軍,龍旗飄四洋,紅衣震河山。
於民,家家得生計,溫飽已是恥,富足不難得,有手又有心。
於士,天廟固人心,學堂聲琅琅,千萬野遊兒,盡皆在學鄉。
還有太多,根本就說不過來……在李克載心裡,父皇的形象就是那面雙身團龍旗,若他不是皇子,只是普通的海軍副尉,滿心想的也是為這面旗幟而戰,縱死也不悔。
儘管父皇自小對自己就沒太板著臉,總是親切溫和,但帝王乃至聖人的威嚴就蘊在親情之後,李克載越年長,就覺這威壓越重。
要他接過父皇的位置?他怎麼可能幹得好!?到時國人怕都會說,唉……陛下的兒子就是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失望。
是的,怕讓國人失望,怕現在已到了黃泉的老夫子失望,怕日後也去跟老夫子為伴的父皇失望,怕幾乎是溺愛著自己的母親失望。
所以李克載始終抗拒著這一天的到來,他……患有“太子過敏症”。
因這恐懼,他滿臉是汗,下意識地就想推辭,同時也想,照著古時的禮法,他也必須做出推辭的樣子。卻不料父皇道:“老子的責任當然得兒子來背,你既是最大的一個,自小又愛武,有武人之心,除了你,還有誰能背得起來?”
這話有些費解,武人之心跟太子,跟未來的龍椅有什麼關係?
李克載有些恍惚,可父皇一改往日說透事情的態度,揮著手,示意此事不容更改,就把他趕走了。
“本來不想這麼早的,可老師沒能多堅持幾年,就只能把兒子先拉出來擋槍了,這非我所願啊。”
看著兒子迷迷糊糊地退下,李肆發出了深沉的感慨,老頭啊老頭,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咱們還有太多事,要一起商量著辦呢。
夜風中,李肆埋坐著,雙手掩面,二十多年來,跟自己這便宜師傅攜手同行的光陰在心中淌過,不覺間,淚珠滑落臉頰。!!!
第八百三十一章 獅虎黨爭:皇子的疑惑
() “段公薨,半國哀,上頒《悼師詔》,持弟子禮,歷數公績,定九月二十九為國忌日。禮部擬諡‘文正”上猶覺不足,曰‘朕師開三代新論,明天道人理,豈只尊文臣之極?’禮部答曰:‘既贈諡,當依諡法”上乃罷。然意不足,令入祀太廟。太廟僅天位,段公為陪祀之首,或雲段公踞高祖位,此語雙關,或非誤也。”
“朝堂有員諫議封贈王爵,上曰:‘朕師非朕臣,何以臣位待之?朕告子孫,有英一朝,歷代皇帝均尊為師,永留朕師布衣之身,加與官爵,乃侮朕師”嗚呼,段公之榮,亙古無人可得矣!”
“十月,上扶柩西行,送段公還骸長沙,鎮江起行,第八百三十一章 獅虎黨爭:皇子的疑惑數十萬人沿岸叩送,江面百里飄蓮。”
東京龍門,龍門學院旁,國史館裡,學士鄭燮沉沉落筆,玻璃窗外,隔壁學院靜寂一片,往日喧鬧不止的學子們也無聲了。
天空低雲層壓,鄭燮低頭奮筆,行文驟然一轉:“上令政事堂攝政,調大皇子入京,加中廷秘書使常事,明彰立儲之意。然湯相已告病三月,薛陳二輔治事相悖……”
寫到這,鄭燮擱筆,長嘆一聲,低低自語道:“獅虎黨爭已起,雛龍能飛得起來麼?”
金山衛行宮南,杭州灣海面,一艘掛著海軍飛龍行雨旗的戰船駛過金山北島炮臺。這船吐著滾滾黑煙,靠著船身兩側的巨大車輪前行,該是輪船,可前後各立一根高高桅杆,又能升帆而行。舵臺也很奇怪,居然在船前高臺上用鐵板圍起來的小屋子裡。
就在這小屋子裡,大洋艦隊總領孟松海問:“有問題麼?”
身邊的少年軍官正是李克載,他打量著前方的船桅,臉上的疑惑怎麼也難消解。回答也很不利索:“這……應該是沒問題吧。”
嘴第八百三十一章 獅虎黨爭:皇子的疑惑上不肯定,肚子裡更在叫喚:“要麼就乾脆是風帆,要麼就靠蒸汽機,各弄一半算什麼啊?”
孟松海似乎懂腹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