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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部分

可以隨便擺在檯面上說的。

梁泰來張著嘴,傻傻地聽著。

汪士慎吐完了,問了聲:“你可聽到了?”

梁泰來呆呆點頭,汪士慎轉頭再問旁邊的夥計,夥計也呆呆點頭。

“嗯,那就好了。”

汪士慎也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丟下樑泰來和夥計,好半天還沒回過神來。

襄陽法院外,汪士慎走向大門,門口法警是認識他的,苦著臉攔道:“汪先生,您還來啊,真不能讓您進去。”

汪士慎掃視周圍,深呼吸,再高聲道:“我是來投案的,我汪士慎向滿清官員洩露了絕密軍情!國法不容!”

這一聲喊,幾個法警,連帶附近上百人都呆住了。

汪士慎再重複了一遍,聲調拔高:“抓我進去!賣國賊汪士慎在此!”

話音盪開,敲在耳膜上,汪士慎那削瘦身影也刺得觀者眼瞳發痛,如高山,如巨浪,讓人難以忽視。

豪德林,梁泰來正跟幾個熟客說著趣事,說到汪瞎子其實是汪瘋子時,還哈哈大笑,一群黑衣警差猛然衝入樓裡。

警差班頭呼喝道:“梁泰來,你事發了!”

梁泰來被幾個警差死死摁在地上,還在下意識地叫冤:“我犯了什麼事!?”

班頭義正言辭地道:“你還敢狡辯!你是潛藏在我大英治下的滿清密諜!”

聽著這話,梁泰來就覺份外荒謬,潛藏?我什麼時候需要潛藏了?我是密諜?我是公開的好吧!?

班頭也是熟人,掃掃周圍沒外人,嘆氣道:“梁老闆,汪瞎子投案,說他將絕密軍情透露給了你……”

梁泰來呆了一下,如殺豬般叫了起來:“那汪瞎子,果真是個瘋子!我冤枉——冤枉啊!”!!!

第八百四十章 獅虎黨爭:時光的壓迫

() 汪瞎子瘋了!?

幾十個佃農被控滿清密諜罪,這事隨手一壓,襄陽府都出不了,即便天廟彭維新牽線,東院介入,但來自最上層的大手一擋,目前還止於湖北。可汪士慎以洩露軍機罪自首,這事怎麼也壓不住了,再說伴當朱一貴早就安排好了後手。

國人剛從段國師駕鶴西遊的恍惚中醒來,聽到這訊息,第一個念頭就是汪瞎子瘋了。可有識見之人再想了想,卻不由都讚一聲:汪瞎子有膽!這是以身伺鷹啊!

呆在武昌的報界巨頭們再顧不得“那位”的面子,揮軍直奔襄陽,雷襄也未再阻攔,事情已經變質,“那位”也早有交代。

東院自然更是開了鍋,即便不第八百四十章 獅虎黨爭:時光的壓迫少人跟汪瞎子很不對盤,現在也都同仇敵愾。緊急組織起人馬,風風火火趕赴襄陽。

西院之前一直作壁上觀,西院老爺們從來都只關心稅務和金融,但得知這訊息,也召開了緊急會議,統一認識,商討對策。

東西兩院發急,是因為汪瞎子以同歸於盡的決然,撲向了一把刀,一把官僚握著,隨時能斬下所有人,包括東西兩院尊貴老爺們頭顱的刀。

在這把刀面前,東西兩院不得不站在民人的立場,與朝堂和地方官府的官僚劃清界限,向汪瞎子伸出援手。

按照英華目前的國政格局,這把刀粗看是握在法院手裡,而法院直成體系,直屬皇帝座下。但這刀實際卻是皇帝加整個官僚體系握著,畢竟法院只管法判。皇帝、朝堂乃至地方透過律部以及律部下屬的律司和法正,隨時都能揮下這把刀。

之前皇帝用這把刀收拾過很多人,包括安徽桐城望族,也用這把刀迴護過範四海,陳萬策也用這把刀收拾過阻擾族田分戶等國策的地方宗族,是一件得心應手的利器。但現第八百四十章 獅虎黨爭:時光的壓迫在整個官僚體系也開始染指這把刀。並且漸漸用得嫻熟,這把刀已經開始變質,成了誰跟官僚作對就砍誰的工具。

這場戲碼才剛剛開鑼,國人和輿論大多都站到了汪士慎一邊。原因自是感同身受,為自家頭顱著想。而兩院附和汪瞎子還另有所圖,如果廢掉了這把刀,兩院就能踏足訟律權,從法院和官府手中奪走一部分法權,乃至從皇帝所持的玉璽上撬掉一個字。

落到實事上,就如金陵法學院一直在鼓吹的一樁法務改革一樣:訟師入軍國案。不容再黑箱操作。

政事堂諸公則無比鬱悶,訊息傳到東京,據說陳萬策當場頓足,薛雪則黑了臉,連範晉都嘆道:“這汪瞎子,不是眼神真好,就是壓根不看路……”

諸公急急請黃,都希望皇帝站出來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