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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部分

非議。現在要將朝廷的定國神針,以及從湖廣到江西的腹地大門全交給一個漢人,雍正自己都不放心。

還能有誰呢?

曾經有段時間,雍正認真考慮過把弘曆派下去押陣,讓傅爾丹輔佐,可這就明確告知朝野,弘曆是他立下的儲君。

在世明定儲君,遺禍無窮啊,想想先皇立太子,幾度風雨,太子本也是過人的才俊,被硬生生折磨成廢人。當然,如果先皇不下狠手,成廢人的說不定還是先皇自己……由弘曆又想到弘時,弘時不僅企圖勾通茹喜,心懷不軌,阿其那死日,還暗行祭奠,雍正已是恨絕了這個兒子。不是念著大戰在即,不希望分了朝野之心,對弘時的處置可就不止是圈禁了。

雍正心緒正在發飄,張廷玉的話語幽幽傳來:“皇上即便不立主帥,也要速定方略!前方諸員,身份並立,怕是議不出個章程,還得皇上乾綱獨斷!”

雍正搖頭道:“朕非昏聵之君,局勢如何,不在前方絕難看清。朕怎能學那弱宋之君,在數千裡外遙定方略?”

張廷玉也有些急了:“皇上,到得此時,有斷總比無斷強!”

張廷玉當然清楚雍正派不出主帥的根底,這個主子得位不正,加之性格本就多疑,身邊就沒多少可信的人。要將國運託付給一個人不是不可以,得經受他千般挑剔。可惜,眼下朝堂並沒有這樣一個人,唯一能指望的十三爺,已臥榻數月,眼見是不行了。

眼下大軍已壓了下去,箭在弦上,再不能等。只要有目標就好,原本這一戰就是撈一把就走,改善一下南北攻守之勢而已。

可張廷玉沒有想到,雍正此時的**,已跟最初定策出兵時有了很大不同。既然砝碼都壓了下去,肯定想賭個大的。要麼收復長沙,要麼收復整個江西,兩個目標都很誘人,讓他一時難以決斷。

但張廷玉這話也沒錯,再拖下去,之前辛辛苦苦營造出來的大好勝機就要溜走。

湖南還是江西?

雍正越想越煩,接著他醒悟到自己這般猶豫不定的緣由,就是沒辦法看清前方局勢。前方文武的目光各有不同,奏摺裡各說各的,都有道理……“朕……御駕親征?”

憋得難受,雍正憋出了這麼一句,卻是一句問詢。

“皇上非比先皇!”

張廷玉驚聲低呼,都顧不得君前失儀。

紛雜回憶,連帶即位以來時時的自我提醒,讓雍正喟然長嘆。

十年了,十年來,他沒舉辦過一次秋狩,沒出巡過一次塞外,江南是去不了,可直隸也都沒轉過一次。

更直接地說,這十年來,他就沒出過北京城!紫禁城、圓明園、西山大營,景山炮廠,就這幾個地方來來去去,他這皇帝比囚徒好不了多少。

他的確是因為要勤政,要練兵,要救國,所以沒時間出去,可更關鍵的原因是,他不敢出京……阿其那活著的時候,他怕他一出京,就有臣子救出阿其那,奉為皇帝,揭穿他篡位甚至弒父的真相。

阿其那死了,他又怕還活著的十四也被臣子立起來。

就算十四已不足懼,他還怕弘時甚至弘曆也要來奪位。

當年他勾結隆科多,以幾人就行下傳位密謀。即位後,他對身邊事提足了十二分精神,就怕當年隆科多之事重演。不僅新建了護軍營,還將領侍衛內大臣分得更散。從九門提督的護軍營,到侍衛親軍,再到郎衛,層層分割,相互節制,絕不讓一人能掌他這皇帝的生死。

貼身侍衛更是精心自選,時時恩寵籠絡,但凡有些許不忠跡象,就馬上調走。總而言之,他視身邊為危險更甚南蠻,更甚李肆的戰場。

先皇康熙何等人物?

下江南,出塞外,多次御駕親征,何曾有過他雍正坐著皇位的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御駕親征是想也別想了,誰知道他雍正一出北京城,身後就要出什麼妖蛾子?張廷玉那聲驚呼,就是在點醒雍正,你是靠刀子逼服的人心,跟你老子在威望上差得太多了……想及先皇,雍正淚光隱現,不知是在顧念,還是在自憐。

“朕披肝瀝膽,兢兢業業,耗盡心力,方能撐住這江山,朕……不及皇考,朕不及皇考!”

聽著雍正略帶哭意的腔調,不僅張廷玉伏地垂淚,一邊的王以誠帶著幾個小太監也趴在地上,哽咽出聲。

當茹喜來到殿外求進時,正聽到王以誠在殿裡叫道:“是字!萬歲爺,是雍正通寶一圈漢字!”

被叫了進,茹喜跨入偏殿,還一頭霧水,再聽雍正道:“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