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連起碼的忠義都受不住!”
“哈哈……忠義?”
本來無心鬥嘴,貝銘基也被激出了怒火。
“我剛才還沒說完,人是會變的,但怎麼都不該忘本!沒錯,十年前我是覺得贛州再難守住,連嶽超龍那樣的人,都背了黑鍋,我沒什麼背景,下場更慘。還不如投了英華,明哲保身。可這十年下來,我越來越慶幸當初的選擇,我不是從人變作了禽獸,而是從禽獸變回了人。”
貝銘基憐憫地看向趙君良:“你們這些後腦勺拖著辮子的漢人,還有臉面罵我們?你們西山大營的漢軍的確兇悍,可也就是禽獸那種兇悍。人雖然一時會怕禽獸,卻絕不會跟禽獸為伍,也總有法子收拾掉禽獸。”
他指向周圍的部下:“看看我這些兵,他們不是正宗的紅衣,半年前才從衛軍,也就是以前的綠營轉作紅衣。但他們為啥能像那些老紅衣一樣,跟你們死死頂牛?就因為他們清楚你們,清楚你們上面那個朝廷的本來面目,絕不願向那禽獸朝廷低頭!”
貝銘基再指向北方:“你們取了峽江和分宜兩縣,為什麼老百姓全都往這邊跑?不就也因為老百姓都知道你們不是人,而在我們這邊,才是抬頭作人麼?”
部下們挺胸昂首,滿懷優越地看向趙君良,這話真說到他們心坎裡了。
對這些十八到二十歲不等的年輕人而言,自打懂事起,英華這一國就已跟他們的生活密不可分,他們的朝廷,始終在他們身邊,至少鄉鎮裡的官員都是時時能見。居家、讀書、服役、討生活,都有朝廷和官府在引著,外加長輩不斷提起的兩朝對比,他們對這一國的認同感已是刻骨銘心。
即便很多官老爺的品行不怎麼的,朝廷也不是什麼處處讓人滿意,可跟北面那個滿人壓著漢人,男人個個後腦勺拖著耗子尾巴,官老爺堂而皇之壓在老百姓頭上,連聲都不準吭一聲的朝廷比,活在自己這個朝廷下,簡直就是身處仙鄉。
他們大多來自鄉村和小鎮,讀書不多,什麼天道,華夷之辨還懵懂不明,但都有一個樸素的認識,這朝廷,這一國,是自己的朝廷,自己的國,是人的國度,跟北面那韃子之國有本質的不同,怎麼也不能被這些韃子再佔了家鄉,將自己變作禽獸。
趙君良之前心中懷著的另一個疑問也有了答案,但他卻滿心不信,而且還不願服輸。
“民心?你們那個亂糟糟的朝廷也能得民心?呵呵……這處城牆是怎麼塌的?不還是廬陵人給的訊息?”
貝銘基嘴角微微一扯:“內奸處處有,咱們這一國格外能容人,人堆裡出一些禽獸也沒什麼出奇。當日引著韃子佔中原的,不就是這些人麼?你放心,既然這裡有坑侯著你,別處自然也有坑侯著他們。”
說話間,就聽到爆炸聲和槍聲連綿不絕,當然不是這裡那種爆炸,而是手榴彈的聲音,其他地方也正戰鬥著。
!#
第六百九十四章 長江大決戰:還是陽謀
() 第六百九十四章 長江大決戰:還是陽謀
西門,緊靠著城牆的一處民房附近,僕著大片清兵,圍著子的不僅有紅衣和灰衣,還有不少老百姓。士兵們正用刺刀“檢查”著屍體,一個戴著方巾的讀書人恨聲道:“知道這祠靠著城牆處有裂口的只有當地人,而且還是讀書人!真不知是誰””‘,”
話音未落,屍堆裡跳出來一個人,大概是刺刀捅人的情形落在了眼裡,不敢再裝死。他一個四面作揖,惶急地喊道:“我是城裡人,是縣學裡的先生!清兵擄了我,逼著我帶路的,真不是我有心要”,……”
他這話也沒說完,周圍民人已是一片鼓譟,內奸!還是縣學先生在當內奸!
之前那讀書人厲聲喝罵:“何泰巍!果然是你!韃子過峽江時,縣學就召集師生,幫官府安定逃難百姓,你卻不知所蹤,你是有意去給韃子帶路的!你還有沒有廉恥!?”
被同僚揭穿底細,那何泰巍破罐子破摔,反嘴罵道:“什麼韃子!?縣學書文把理學削到只剩氣理原道,我看這一國才是韃子!我是為正道統而帶路,你們這些韃子,個個終有報應!解奚俠,你枉為解縉後人,竟然連祖先所守之道都忘了,我看你才沒一絲廉恥!”
眾人都愣住,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有抱著理學道統不放的?看樣子是一直潛藏著心志,清兵打來,自覺有了出頭之日。
那解奚俠怒極反笑:“理學?你何泰巍的祖輩可是何心隱啊!陽明先生的心學之後,你怎麼就背棄了祖先之志?”
何泰巍回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