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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部分

以禁衛統領之身隨侍的四娘也是淚意盈盈,痴心姑娘啊,之前居然還讓官家娶了人家,這不是害了人家麼?

見李肆也在微微發呆,四娘湊過去低聲道:“官家,你不幫,我跟娘娘們也要幫!”

李肆也正在犯酸水呢,聽了這話,朗聲道:“姑娘一片真心,金石都為之泣,朕一定幫!待朕尋得那人,定要他娶了你。便是他有妻妾,朕也要他挪出個平妻之位來!朕會盯著他,要他善待姑娘一輩子,就為姑娘之仁義。他都得讓姑娘這一輩子享得幸福!”

李肆雖也妒嫉那個人,卻又覺這是兩全其美之事,找到那個人,封個清貴之官,弄到東京養老,置於朝廷眼皮子底下,待許姑娘嫁了他。就再沒了許聖姑,白蓮宗也就順水推舟地解決掉了。就只盼那個人還能活著,能享得他當日驚鴻一遇而結下的因果吧。

話語有力,飄蕩在御帳四周,眾人也都喝一聲好,今日之事就是一番佳話啊。

李肆再道:“此事朕不過隨手之勞,不計在酬功之內。許姑娘你且說說那個人,他姓甚名誰。什麼形貌,何方人士,好讓朕找人。”

許五妹一呆。她是兩眼霧茫茫,什麼都不知啊。

那小侍女倒是牙尖嘴利,插嘴道:“若是聖姑……姐姐知道,何必勞煩萬歲爺呢,就只知道那是個大叔!姐姐是十來年前見著他的!”

大叔……十來年前的大叔,給十歲小姑娘作人生啟迪?

李肆暗罵,可恥的蘿莉控!

四娘也忍不住插嘴道:“那還記得什麼呢?總得有找人的憑據啊。”

這就是四娘,一顆熱心腸,卻又單純得很,當年都被茹喜騙得眼淚嘩嘩的。

許五妹已身心皆飄。此時不是夢境,就是自己已真病壞了,雖未見面孔,可一直是大叔在跟她說話……自己竟然把大叔的嗓音代作皇帝了,難道真是卸下了重擔,一腔春思就全壓在了大叔身上?

突來的溫和女聲撞開了她正在風中跌宕的心扉。她痴痴地道:“那是聖道十二年,二月十七,午後時分……”

李肆唔了一聲,這日子,似乎有些熟悉。

“鎮江西津渡口……”

地方好像也有些熟悉。

“在那裡遇見了一位大叔,他身後是車廂黝黑的馬車,四匹駿馬拉著,還有好多人護衛。”

馬車?那個時候就能駕四馬,身份肯定不一般,黝黑車廂……難道是龍門的大人物?只有龍門的江南行營才有資格用那種馬車吧?

李肆皺眉尋思著,一邊許知恩皺了皺眉,他朝一旁看去,就見禁衛身影間隙中,皇帝車駕正靜靜停在遠處,四匹駿馬,車廂黝黑,別無標記,一長串馬車都是如此。

“他三十來歲,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頜下短鬚,一身明時儒衫,丰神俊逸……”

許五妹已只當是夢境,全無遮掩,將記得刻骨銘心的身影細細道來。聽得李肆和在場男人一個勁地暗歎,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把心中的男人往好裡說。

“他正要過河,小女子與父親受官差盤查,是他護住了小女子,然後……”

許五妹說到這,李肆猛然警醒,二月十七!?鎮江西津渡!?過河!?當日他不正好由那裡去淮揚書院麼!?

“你再說說,他是什麼口音?說不定……”

李肆拍掌道,說不定自己親眼見過這個人呢!多半是在自己前後過河的,甚至可能是前後車駕中的某人!他對那日的印象只剩下淮揚辯難,哪裡記得還在渡口發生過什麼故事。

口音……不就是陛下你這口音麼?

許五妹已是虛實難辨,再聽此問,終於忍不住抬頭平視。

一瞬間,時光凝固,記憶卷湧,許五妹呆在當場,十二年了,儘管已隔十二年,眼前這張面孔還襯著威嚴的大紅龍袍和金黃善翼冠,可跟印在心底裡的那張面孔卻不差分毫的疊印為一體。

是的,額頭已有皺紋,眼紋也更深了一層,眼瞳更為深邃,氣度更為沉凝,但印在她心底裡的那張面孔似乎本就有生命,在這十二年裡,也隨著歲月流逝而變化著,跟眼前皇帝的容顏毫無分別。

“大叔……”

許五妹眼中閃爍著迷濛的光彩,痴痴地喚了一聲。

呃……大叔口音?

李肆還在微汗,可週圍的觀眾們卻放輕了呼吸,不對勁……事情本來就有些不對勁,現在好像正在暴走邊緣。

“姐姐,這是萬歲爺,不是大叔!”

小侍女還以為聖姑姐姐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