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當紅衣,還是去學院進學,陛下肯定會許你們的。”
這話語裡的氣息如她的眼瞳一般空靈,許知恩感覺到了什麼,詫異地問:“那聖姑你呢?”
自磁州解圍後,許五枚臉上就一直是恬靜的笑容,聽到這一問,她笑意再多一分,如春花綻放,讓周圍眾人都不迭低頭,怕自己那痴痴之色褻汙了聖姑。
“再別喚我作聖姑了,以後英華就是你們的國,你們可以照著自己的意思,走自己的路。我也有自己的路,這輩子我只有兩個願望,一是帶著你們,帶著大家好好活下來,活到入英華之時,二是……”
許五妹還沒說完,身邊那十五六歲的俏麗小侍女撅嘴道:“聖姑還會作什麼?當然是去江南找那個人啊!”
那個人……
許知恩等人哦了一聲。心說果然如此,那個人。
自他們跟著許五妹讀書識字,知天文地理,人世風物。就聽許五妹不停地念叨,學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明白做人的道理。就是那個人讓她自小明白了做人的道理,才決心把聞香教變作天廟白蓮宗,才決心護著大家,護著老百姓,等候英華北伐。融入英華一國。
“等大家都在英華治下過上安安生生的日子,我就要去尋那個人……”
問起那個人,許五妹就不願再說細節了,就只這麼痴痴念著,眼波流轉間,胭脂雲就在臉頰上燒著。
“聖……姐啊,都這麼多年了,連名字都沒有。怎還能找到呢?”
許知恩乖順地照著吩咐改了稱呼,說的話卻讓許五妹秀眉怒揚,溫婉之氣驟然消散。人人都有逆鱗,這就是她的逆鱗。
“怎麼就找不到!我定能找到的!我還有信物,一年找不到,我找十年!十年找不到,我找一輩子!”
許五妹情緒激動,手更緊緊捏著胸口,那裡綴著的東西,是她的聖物,扁扁的觸感在手,她似乎就握住了整個世界。在磁州這些日子。支撐著她度過一樁樁難關,支撐著一直沒有倒下的,就是這件聖物。這聖物凝著她十來年的悔,也有十來年的情,印子已刻骨銘心。
“是是!姐你一定能找到,我們也幫姐找!”
許知恩被她這激動勁嚇住。趕緊順著她的意思勸慰,此時一聲“陛下駕到——!”再將眾人注意力吸引過去。
小侍女嘀咕道:“讓萬歲爺幫著找唄……”
御帳中,李肆一一接見磁州解圍的義士,既有同盟會的民人,也有滿清的官員軍將。
“向卿義舉,朕也滿心感佩啊,披著漢軍綠旗之身,還毅然投奔大義,此心足證向卿是為天下蒼生計……”
皇帝和煦之語,把原河南督標炮營遊擊向文感動得匍匐在地,重重叩拜,涕淚皆下時,心中也大呼劉弘之名,沒有劉弘規勸,他怎能把握住扭轉命運的絕大機會?覲見時已有官員告之,他這是特功,非但不計漢軍綠旗的“原罪”,還會有重重獎賞,此外還給若干前路選擇,願從軍也能轉入紅衣。
接著是滿清臨漳知縣尤平志,尤知縣還存著一絲矜持,明言只為仁義,可當皇帝說到國史館或宏文館也歡迎他們這樣的清儒去訓詁考據時,尤知縣感激涕零地叩拜稱謝。
之後河南三標的綠營軍將,各地商代一一覲見,皇帝言語不多,但勉勵之語,彰功之意卻也令眾人熱流長流,就覺自己的選擇是多麼正確,而此生已近無悔了。
再到同盟會的英華國人,皇帝的話就沒那麼客氣了,見劉弘時訓斥道:“你們黃馬甲也入同盟會,就不怕滿清官府要拿你們。”
劉弘嘿嘿笑道:“咱們黃馬甲的裡子是紅的,反過來穿就成了紅馬甲,看他們敢不敢拿。”
皇帝噗哧一笑,兩人對話如家裡人一般隨便,劉弘更沒有跪拜,那些北人還以為皇帝跟劉弘有特別交情。
接著再見那些鼓動臨漳縣的醫士會成員,李肆更板起了臉:“誰都能衝到前面,唯獨你們醫生不行!你們有功,可也有過,朕要罰好好罰你們,給你們在北地多建醫院,免得你們再亂跑。”
趙學敏等醫生鬨笑鼓譟道:“認罰認罰!”
《正統報》的報人覲見時,還紛紛湧上來求皇帝的簽名,皇帝也欣然提筆,看得那些北人傻了眼,才知不是皇帝跟他們有特別交情,而是英華君民相處就是如此,皇帝待國人就是如待家人般隨意親切。
震驚之餘,更有一股嫉羨熱流激盪著全身,英華宣揚是君民相約之國,還以為只是大義幌子,今日親見,才知確是如此啊。接著熱流中的酸氣消失,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