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處置,早年經歷過天主教衍變之事,李肆對白蓮宗的隱患認識得更深,如何處置白蓮宗,也的確讓李肆有些頭痛。陳萬策曾直言為消後患,該用上非常手段。這個思路讓李肆頗為感慨,他聯想到了早前對朱一貴的處置,手段何嘗不是一樣?不過朱一貴是有取死之道,而許聖姑卻是仁人,這個選項絕不會在他的清單裡。
可許聖姑也必須有所處置,即便可容白蓮宗,卻不能再容一個聖姑。
四娘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德妃,當年的盤金玲,又何嘗不是一位聖姑?這聖姑在哪呢?在李肆的後園裡。
四娘不過腦子的就來了這麼一句,李肆啼笑皆非,當國事是戲劇呢?靠征服女人而得天下,這是後宮爭霸流,靠征服女人而治理天下是什麼?他李肆要開後宮治國流的新路線麼?這大英朝,要靠龍鞭耕耘大地來完成南北一統?
跟四娘沒必要扯這麼深,更為了哄四娘開心,李肆道:“別把我說得這般不堪,聽說那許聖姑跟克曦一般年紀,我怎能作這等無德之事……”
話剛出口,就知不妙,果然,四娘嘿嘿冷笑:“官家啊,當年你瞅中洛姑娘時,也是人家能喚叔叔的年紀了,而馬姑娘……比克曦還小呢。”
李肆想扇自己巴掌,嘴裡還辯道:“怎能跟那事混為一談呢。那隻不過是……”
只不過是尋花問柳,不可能給名位的,而現在這事說的就是名位。
四娘當然清楚,正色再道:“洛姑娘馬姑娘的事呢。娘娘說了,官家不能再繼續苦人家,出了人命該怎麼算?這兩位姑娘也得進宮!”
李肆瞠目,聽四娘繼續道:“幾位娘娘都議過了,官家要怎麼著,娘娘們都管不著,也不忍心管。但官家得擔起責任來!咱們女人最恨的就是有膽做沒膽認的男人!官家要廣攬天下秀色,作古時真正的皇帝,咱們姐妹也都沒什麼話,只是……官家要自個毀了不用太監的誓言,那也是官家你自己的事。千百佳麗擠在後園,出了讓天下人笑話的禍事,也都是官家你惹出來的。”
李肆額頭冒汗,暗道可真不能再隨性而為了。嘴上依舊遮掩道:“別把我說成是荒淫好色的昏君。小香玉之事不就足證我不是那種人嘛……”
李香玉去年年底已嫁給她在訟師會中的師兄,李肆為示恩寵,給香玉加了郡主封號。自此他與小香玉的多年相處之情也終於轉作父女師徒一般的名分。
李肆順竿子往上爬,埋怨道:“之前你們唆弄著我迎小香玉入宮不成,現在又想塞個許聖姑,你們啊,是把我這個皇帝當女人的善堂使麼?”
四娘認真道:“小香玉不一樣,她是已生了心骨,自立自依,男人的事,自可只求純粹。這許聖姑……論公,就覺得她像是整個北人。正需要咱們南人扶著,官家你就是南人之首,怎能推卸責任呢?論私,就像官家你擔心那般,她若沒歸處,始終讓人擔憂。有了歸處,更是忌諱,就如盤……蕭娘娘那般歸了官家你,豈不正好?”
李肆可不能跟她認真,敷衍道:“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就要我娶人家,就不怕委屈了我?”
四娘嗤道:“一個嬌滴滴黃花大姑娘,要嫁你這大叔,人家怕還覺得委屈了呢。”
李肆撫須作嚴肅狀:“老男人,有老男人的魅力。”
再看向年已三十多,風姿雖在,眼角已見皺紋的四娘,嘻皮笑臉道:“老婆子,也有老婆子的美……”
四娘臉上騰起紅雲,啐了一口,再沒提許聖姑的事。她也明白,德妃蕭娘娘這聖姑能入李肆的後園,那是本有淵源的,許聖姑怎可類比。娶了許聖姑這事也就在戲文裡才存在,她不過是借題發揮,提洛參娘和馬千悅之事。
喧囂聲漸近,該是已到磁州外,李肆心思自此事轉開,娶許聖姑這等戲言,他當然不會往心底裡去。
大隊侍衛親軍騎兵簇擁著馬車而來,向已搭好的御帳行去。此時江得道的六十師轉入第一軍編制,已趕到磁州,大隊紅衣列作人牆,將民人隔在御帳之外,侍衛親軍再圍出一道人牆,磁州解圍相關人等就在這兩道人牆之間候駕。
遙望被再一道禁衛人牆圍住的火紅敞帳,許五妹並許知恩等白蓮宗骨幹們全身正打著哆嗦,既是緊張,又是歡喜至極,從地獄般絕境裡驟然置身天堂,總懷疑這幸福不是真實的。
“聖姑,咱們以後作什麼?”
許知恩話音漂浮地道,他才十七歲,跟著許五妹完成了白蓮宗的最大一樁使命後,對未來有了更多憧憬。
許五妹道:“你們想作什麼,徑直向陛下開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