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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部分

中軍後隊,看情形清軍伏兵不算多,還有一戰之力。

就在中軍後隊急速整隊,各部如無頭蒼蠅,亂擠亂撞時。蹄聲轟鳴,大群馬隊分作數個箭頭,自右翼撞出,狠狠插入正混亂不堪的朝鮮軍腰眼。滿州人馬刀揮舞,切斷雨絲,揚起片片血水。

掃視已亂作一鍋粥的朝鮮兵,年斌一顆心沉入冰窖,他咬牙喝道:“撤!撤回通遠堡!”

此時他無比慶幸,副手李光忠還帶著兩千火器軍和一萬雜兵守在後方通遠堡,這些雜兵丟了也就丟了,只要把手下一千年家漢軍心腹,以及另三千火器軍帶回去,清軍這一口也只是咬掉一塊肉,還傷不到他的骨頭。

沸騰的戰場裡,數千兵丁聚起隊形,刺刀槍托毫不客氣地落在擋路的雜兵身上,片刻間就自亂兵中殺開一條血路,向南退去。

“總統!年斌帶著火槍兵退走了!”

“那才是朝鮮兵的精銳,絕不能放走!”

部將們情緒高漲地向阿桂請戰,多少年了,大清被英華壓了多少年了,滿人的勇武早就埋入了時光的腐土中。可就在這存亡關頭,就在這位年輕將軍的帶領下,滿人終於又證明了自己!

看啊,戰場上那些朝鮮兵在滿人的刀槍之下就如豬犬一般,一片片就誅,還活著的盡皆鬼哭狼嚎,肝膽皆裂,不是抱頭亡命奔逃,就是五體投地,叩首請降。他們這股伏兵不足萬人,卻在頃刻間打垮了至少四五萬朝鮮軍。

有阿桂這樣的滿州英雄在,有他們這樣的滿州好漢在,滿人不會亡!

朝鮮兵大隊已潰亂如豆渣,部將們都瞄上了倉皇退卻的年斌本部。

“富德,你領一標馬隊追擊,等這裡大勢砥定,我再領大隊人馬來。”

阿桂抹去臉上血水,沉聲下令,收拾朝鮮兵雖不比收拾豬難多少,可畢竟有幾萬頭,他現在難以脫身。

部將富德漲紅著臉領令而去,阿桂看向戰場,揮刀道:“盡殲高麗蠻子!”

五月十一日,九千清軍冒雨突襲,近五萬朝鮮大軍在半日內全數就殲,斬首七千,俘三萬,只逃出年斌本部不足六千人馬。

自英華崛起後,滿清近三十年來在軍事上不斷探底,面子早就丟給沒影了,說到武功,滿人人人臉上無光。而這場草河堡大捷,終於讓滿人揚眉吐氣,腰桿也略略變硬了。

但這一戰還非終局,尾聲更非同尋常。

十二日晨,年斌領著狼狽不堪的數千朝鮮兵退回通遠堡,這一路撤退,清兵馬隊襲擾不停,不是他掌握的一千年家漢軍壓陣,那數百馬隊就要將他這股敗兵盡數吃光。現在好了,背靠通遠堡,火器軍未傷元氣,加上一萬雜兵,還有跟清軍一戰之力。

年斌這般想著,就等著李光忠開門,李光忠是李光佐族侄,此次出征是以他為面上大帥,雖有朝鮮兵馬大元帥的名頭,可在年斌看來,李光佐都是年家扶持起來的傀儡,李光忠更算不得什麼人物,就是一條狗。

等待之時,年斌心中還閃過一絲驚懼,如果眼前這道堡門始終不開,李光忠叛了怎麼辦?草河堡敗成這樣,清軍攜大勝之勢而來,難說李光忠會生異心。

還好,堡門開了,李光忠還一臉諂笑地親自迎了出來,如年斌在心中對此人的定位一樣,就是一條狗。

年斌放下心來,暗道進堡後就得馬上收拾了李光忠,以絕後患。至於藉口,就說草河堡之敗,是這李光忠裡通滿清好了,而且……未必沒有這種可能性。

正堆起笑臉,準備下馬,年斌猛然警覺到什麼,笑意僵在臉上。

他在李光忠身邊安插的親信呢?一個都沒出現!

年斌這一楞,李光忠看得明明白白,他的臉色也猛然沉下,振臂高呼道:“殺年賊——!”

堡門一帶頓時大亂,年斌和李光忠的親兵一擁而上,遮護著主帥匆匆退開,而年斌所領的朝鮮兵還一頭霧水,不敢亂動。大批朝鮮兵卻從堡中潮湧而出,一副要將年斌碎屍萬段的狠狀。

“走!向東走!”

年斌心中大呼果然,草河堡果然是你們高麗蠻子勾結清狗所為!當然,此時他是沒認真想,真要勾結,還何必讓數萬大軍陪葬。

年斌如在草河堡那般當機立斷,領著年家漢軍倉皇撤退,數千跟著他從草河堡逃出來的朝鮮兵不知所措,也是亂作一團,無意間掩護了年斌。

十三日,當阿桂率軍趕到通遠堡,明白昨日之事後,氣得一腳踹在伏地請降的李光忠身上:“打仗不行,治國不行,玩心計都這般粗劣不堪,進嘴的肉都能給咬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