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梓點頭:“白道隆之事,我也有涉,張廣泗是武人。依令行事,殺戮有功無過,可我是文官。都察院彈劾我處置不密,有失職守,所以……”
丟開自己的愁苦,曹沾頓生義憤:“都察院怎麼也成了舊世風聞鼓譟的碎嘴御史?就只知拉自家人後腿!”
吳敬梓再笑道:“剛交卸兵備道大印。又被徵調為山東兗沂曹濟道置制使,統領軍政,手下正缺一個兵備道,夢阮,與我一同北上建業吧!”
曹沾呆住,許久後才訥訥道:“我、我已無心仕途……”
吳敬梓斂容沉聲道:“這豈關個人仕途!?我所知的曹夢阮,不是文才斐然的曹邦彥,而是在居延堡與將士一同浴血疆場的曹校尉!我也相信,那個曹夢阮還在,就在你心底裡!繁華錦世裡,你可以作你的曹邦彥,任你自艾自憐,可如今英華北伐,華夏一統,正是上天重布風雲之時,怎能再埋在兒女情長中?曹校尉……出來擔天下一角罷!”
曹沾握著酒杯的手哆嗦起來,此時外面雜聲驟然拔高,漸漸匯聚為一股沖天浪cháo,還有人衝進廳堂喊道:“禁衛第六師開拔了!”
禁衛第六師!?
一瞬間,居延堡的血汗時光又在腦中閃現,捏著自己的遺書卻先戰歿的同僚代去病,教導自己如何克服死亡恐懼,卻已再無恐懼的營指揮楊繼遠,一個個化作自己紙上數字消逝的生命,以及自己在群龍無首時挺身而出的惶恐,功成時又如脫胎換骨般自新的釋然,樁樁心念那麼清晰,像是就發生在昨rì。
“是啊,我曾經還是禁衛第六師的校尉參謀……那個身份所承載的使命,還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