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自己的人;難道註定要比自己快樂長壽嗎?不;這不公平;不公平!
深秋的天氣;窗外;落葉已秋雨般飄零。冷月望著它們;像望著自己一片片碎了的無處安放的心。想想自己這一生;最美的年華、最好的時光都給了申志強;可到頭來卻落得個“花自飄零水自流”;想想;真的是一場夢;一場被欺騙了二十多年的夢。
“申志強;你這個大騙子;大騙子!”冷月不禁在心裡聲嘶力竭地喊。
自從發現了丈夫的私情後;冷月曾不止一次渴望著接近死亡;渴望著死亡對她的解救和解脫。“寧可玉碎;不為瓦全”;這是她人生的信條;也是她對愛情曾經的價值詮釋。可如今;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冷與熱的交替;愛與恨的對搏;以及接踵而至的生與死的抉擇;她變了——
“我要報仇!報仇!”再次睜開眼睛時,冷月的淚水已被仇恨燒乾;一種復仇的渴望烈獸般在她日漸堅硬的胸腔裡來回衝撞著……
申敏走進病房時;冷月朝她要了一面鏡子。生死線上;她突然想開了;自己一定要漂漂亮亮地與申志強決鬥到底;決不輸給那個女人!
只是;這以後的決鬥;將不再是遊戲;而是——毀滅!
冷月望著鏡子裡還算嬌好的面容;突然覺得自己正從天使蛻變成為一個魔鬼。
第六十四章 痛苦的抉擇
申敏給哥哥申志強打手機時,申志強正摟著倩姨膩歪在一家旅館的席夢思大床上。
自從上次在自家被妻子冷月抓了個現行後,申志強和倩姨便把約會的地點從兩人住處轉移到了外面的旅館,並進行遊擊戰似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以防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兩天,冷月雖然住在醫院,但申志強想,不過是一點皮外傷,又有申敏陪著,不會有什麼事,便藉故單位有事和倩姨去了附近縣城的一家旅館,想趁這個機會和倩姨好好親熱親熱。
申敏的電話打進來時,申志強和倩姨正親熱著。
申志強有些掃興地拿起電話,剛要說出點不耐煩的話,申敏那邊便急三火四地把嫂子患了癌症的事說了出來。
乍一聽冷月患了癌症,申志強也懵了,他握著手機,剛才還激情澎湃的一顆心,此時就像突然被抽乾了油的機器,缺氧似地呼吸急促起來。原本,他以為他和冷月之間已經完了,他和她的婚姻就像一輛跑了太久的車,出現故障時,才發現,外表光鮮之下,卻隱藏了太多的隱患。這些隱患,大多數來自於他的歷史,無從改變,除非,重新改寫,或者,淘汰舊車。
可如今,他才明白,他和冷月的那輛婚姻的老車,雖然已然破舊,卻記錄了他們太多的行駛航程,承載了他半輩子的苦樂人生,沒有了這部車,他的人生大部分印記將會無從尋找?對他的人生來說,這部車很重要,而與他共同駕馭這部車的,只有冷月。大半輩子的夫妻啊,矛盾歸矛盾,彆扭歸彆扭,真的要面對突然而至的生死離別,感情上還是無法接受的。
申志強腦海裡茫然一片,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直至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他還呆坐著緊蹙雙眉,像在想一個想也想不通的問題。
“怎麼了,志強?”一邊的倩姨小心翼翼地問,從申志強的神態她想得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不小的事情。
倩姨的聲音輕得像根針,但還是刺醒了申志強。
申志強把臉緩緩轉向倩姨,臉上的表情複雜而怪異。“冷月患了絕症。”半天,他的嘴才動了動,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幽幽的。
申志強的語氣同樣的清幽,卻像突然爆開的冷氣彈,冰冷的氣息頓時瀰漫了屋裡的任何一個邊角,令剛才還溫馨**的空氣霎時變得冰冷沉滯起來。
這個時候,彷彿一切話語都顯得多餘。只有沉默才是最合適的。於是,屋裡靜得很,影影綽綽的夜色中,倩姨和申志強對坐著,一動不動地像兩個雕塑,彼此都聽得見對方的心跳。
“倩,我們是不是錯了?”不知過了多久,申志強終於忍受不住心中的鬱悶,語氣沉重地問。
倩姨渾身顫動了一下,接著,愣怔呆板的臉剎那間轉為死灰一樣慘白,似乎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和傷害。她看著申志強自從和她相好以來從未有過的沮喪和痛苦,像看到了這個男人骨子裡隱藏著的先天的脆弱和猶疑以及自己無望的未來和無言的結局。
倩姨的心彷彿隨著這個男人的微妙變化而倏然墜入深井,目光開始變得冰冷而陌生。突然,她眼圈一紅,猛地撲過來,像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般抓住申志強寬厚的臂膀急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