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字不落的傳到白芷耳中,叫她頓時蹙起了眉。
按照道理,華夫人是出嫁之女,也不必去管外家客人之事。但華夫人是壽王唯一的嫡女,又是長女,更是唯一一個封了郡主的女兒,必然是尚未繼位的壽王世子忙不開了,這才叫人來通知華夫人。
偷偷看了華夫人一眼,見她面無表情,白芷忙道:“叔母寬心些,那老賊……”
“叔母若是不寬心,早就給華文柏和那老賊氣死了。”華夫人微笑道,撫了撫白芷的臉,“好孩子,方才叔母說得,你都記著了?和桓兒還有蕭逸一起,趕緊離了京城。”她說罷,按了按白芷的手,示意她不要動作,這便出門去了。
雖說在門外,但也不過隔了窗戶而已。華夫人已然冷笑起來:“什麼上官大人?他貓哭耗子給誰看?”說到這裡,華夫人又問,“世子呢?”
“世子如今在外面呢,咱們本家的老爺都來了。”
所謂本家老爺,指的便是江家的親眷,也就是說都是皇親。白芷在其中聽著,又聽華夫人咬了咬牙:“既然這樣,我便去迎著就是了。別指望我能說出什麼好的來!”她說到這裡,聲音漸次小了,看來已然走了。
待屋外只有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白芷這才開門出去。為了避人耳目,也是費盡了心力。一路回到了堂中,見威遠侯夫人和劉夫人等人已然坐在了裡面。威遠侯夫人一見白芷,就笑道:“我還說今日博陵侯夫人怎會一人來?可不知道蕭夫人去了哪裡?莫不是去和華夫人敘舊去了?”
白芷對她素來沒有什麼好感,更何況她每次打著親暱的名號,實際上明裡暗裡諷刺了多少?當下不動聲色反問道:“我去了哪裡,又和威遠侯夫人何干?我又不是你家的婢女,我去哪裡,還要和夫人你說?”
威遠侯夫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怔怔半晌不曾言語。張氏笑道:“今日風大,威遠侯夫人仔細閃了舌頭。即便蕭夫人是和華夫人去敘舊了,也沒有要向你回話的說法。”說到這裡,她又招手道,“好妹子,坐我身邊來。”
白芷順勢坐在了張氏身邊,又見華夫人進了門,身後還有一個捧著輓聯的男子,看來是上官宏跟前得臉的人。皇帝的親叔祖沒了,上官宏也不親自來,如此不敬,可見這輓聯真是不收也罷。
那人對華夫人笑道:“華夫人還是收了吧,小的也就回去向我家大人回話了。”
“你家大人?”華夫人反問道,“怎的?你家大人這點禮數也不曾懂?先不說遣了個小廝來,這禮數到不到的事,你留上一會子,難道能如何?還是嫌棄壽王府的門第太小,容不得你這個小廝?”
那人忙打千道:“華夫人這話說得小的都無顏面對了。小的只是想著,壽王老殿下作古,這輓聯也是上官大人的心意,夫人這樣不收,豈不是落了上官大人的臉面……”
“落了上官宏的臉面?”華夫人冷笑道,“落了他臉面又該如何?”她說到這裡,看向了那小廝,發中銀飾泠泠作響,“虧你還有臉提起壽王老殿下,也該回去問問你家大人,壽王老殿下怎麼沒的才是。”
她說到這裡,環視了一圈眾人,這才指著那小廝:“我今日將你領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當著眾人說這話。上官宏算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小人得勢罷了,如今撒野撒到了壽王府來,當我壽王府無人麼!”她說到這裡,指著那小廝說,“眾人方才也是聽到了的,這小廝進門之時,那話說的是什麼?難道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
那小廝忙伏下道:“小的不敢對華夫人不敬,只是、只是……”
“只是你家主子撐腰,覺得你已經可以騎到江家人頭上來了是不是?”華夫人素來都是和顏悅色的樣子,何時這般色厲內荏過?“不過一個小廝,如今也有這樣的魄力?”她說到這裡,語氣反倒是柔和起來,“給我綁了,拖出去打。”
那小廝被人抓住,正要往外拖:“華夫人,莫說如今只是上官大人命小的送輓聯來。即便是在打仗,也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說法,華夫人這般,小的不服!”
華夫人微笑道:“本郡主乃是先帝親封的怡安郡主,只憑你如今與本郡主說話的語氣,本郡主便能治你的不敬之罪!還是你家主子有這樣的能耐,真的要大熙過不去?”
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足以見得華夫人如今的憤怒。眾人皆是眼觀鼻鼻觀心,只有威遠侯夫人站了起來,扶住華夫人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和他生什麼氣?顯得自己不尊重了。姐姐待咱們的好,待下面的好,誰又不知道?”她說到這裡,又笑道,“況且姐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