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身邊,笑道:“將軍,這是夫人命人送出來的。說是一定要交到將軍手中,見了這物件,將軍自然明白了。”
夏侯傑轉身接了那被錦帕包著的金簪,也不知是因為吃了酒還是堂中燭火閃爍之故,他臉上浮起紅暈來。沈沁荷方才憋了一肚子火氣,此時見了夏侯傑羞臊的樣子,那火氣也一掃而空,拊掌笑道:“哈,李姑娘就是厲害,能讓咱們的鐵面將軍都紅了臉,好生厲害呢!”
“沈姑娘莫打趣……”夏侯傑尷尬一笑,還是將錦帕展開,露出其中的紅翡滴珠鳳頭赤金簪來,“這簪子……不是施夷的啊。”
“莫不是上官貴妃送的禮?”沈沁荷拿了那簪子在手,卻見蕭逸轉向了那根簪子,神色微微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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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常理,婚宴之上,新郎官只能等到賓客盡數離去,這才能進後院的喜房。只是此時卻顧不了那樣多了,夏侯傑和蕭逸二人走得飛快,沈沁荷一頭霧水,卻也只能跟在兩人身後往喜房走去。
剛進了垂花門,就聽見一陣嘈雜,抄手遊廊上燈火通明,喜房門前人影閃動。只聽一個男子有些迷糊的聲音:“不就是新娘子?怎麼就不能看了?我告訴你們,就是夏侯傑來了,我也不在乎!”
不難聽出聲音的主人吃醉了酒,又聽到一個焦急的女聲:“哎呀,這是哪裡來的醉漢?你們是怎麼回事?叫人跑到了這裡來?”不待眾人解釋,那女聲又響了起來,“我與你說,你最好趕快離開,別忘了今日堂中吃酒的不少是雲州從沙場上下來的將軍,若是與你動起手來,你自己知道份量,還不走?”
燈影閃爍,就見一個身著玄衣的男子掙扎著要往喜房裡去,一時眾人紛紛驚叫,而立在門前的那人正是白芷:“啊呀,你們都是死的不成?趕緊去叫人來將這人叉下去。你們府上是做什麼吃的,能讓人大喇喇的就到了這裡來?但凡新婦有閃失,你們誰能交代?”又有人飛快的朝垂花門而來,嘴裡一面喊著:“快來人!好歹也要護著夫人和白姑娘才是。”
“竟有人來了這裡?”沈沁荷原本就是炮仗性子,一時也是狠了聲音,“竟然敢做出對新娘子不敬的事來?誰給他的膽子?”說罷,上前便一把抓住那醉漢的肩,將他扳了過來,卻對上一雙迷離的丹鳳眼,他搖搖晃晃的,似乎站不穩。
沈沁荷這下得意了,冷笑道:“姓柴的,這是你自己不開眼,要犯在姑奶奶手裡,若不叫你長長記性,還以為是我沈沁荷的姐妹是能給你欺辱的!”她說到這裡,猛地一巴掌將柴彥平扇得翻了一圈,後者因為站不穩跪在了地上,她卻猶嫌不夠,一肘子過去,柴彥平“哎喲”一聲,仰面躺在了臺階前,鼻子鮮血直流。
對於沈沁荷的彪悍,白芷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還真是每次見了都能佩服一回。也不知是否因為燈火之故,她一張小臉看起來十分的蒼白。蕭逸上下看著她,見她並無閃失,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阿芷沒事就好……”
夏侯傑幾乎是破門而入,見李施夷安然無恙的坐在床上,也是稍微鬆了口氣,咬牙罵道:“這老賊!竟然連如此重兵把守的府上也能進來!”
而屋外的沈沁荷提了柴彥平衣襟在手,冷笑道:“你方才不是笑得很得意麼?黃湯灌多了就隨意找個地方躺屍就是了,偏偏要來打擾我姐妹的安寧?我現在就殺了你,看上官宏敢不敢和我分辯!”
“沈姑娘!”蕭逸喚道,“別殺他。”
“什麼?你也黃湯灌多了?”沈沁荷氣得柳眉倒豎,“嚇到了施夷姐姐,你也不在乎?”
“今日是夏侯兄大喜之日,見了血未免不吉利。”蕭逸淡淡說罷,又對紅著臉出了門的夏侯傑道,“夏侯兄還是差遣人手將這裡圍起來吧,如此重兵把守,還能下手,只怕並非刺客,而是……”
“而是從正門走進來的。”柴彥平鼻子鮮血涓涓,止都止不住,掙扎著從沈沁荷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襟,“這姑娘家身手這樣好做什麼?以後嫁了人,夫君怎的吃得消?”
見他因為鼻子受傷而眼眶都紅了,蕭逸也是好笑,然則不發一語。沈沁荷哼了哼,率先走了。直到不少軍士被派進來守住新房,眾人才離去。
夏侯傑雖說良久不語,但時不時看向了柴彥平,那神色就差將他生吃了。一直到了垂花門前,柴彥平方才笑起來:“蕭兄,我如今可不欠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