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夏侯府,堂前可是一片熱鬧之景。
夏侯傑原本是年輕俊彥,剛一回京就大婚,且還是皇帝賜婚。饒是如今皇帝並無實權,但還是大熙的皇帝,更不說上官宏和上官貴妃父女倆都為此次婚禮出了不少銀錢,這京中忠君愛國或是上官宏的黨羽,如何肯不出面來?一時之間,邀請的賓客倒是十分的多。
蕭逸和沈昭作為夏侯傑的知己,自然是和他在正堂之中了。看著往來賓客絡繹不絕,不覺人聲鼎沸,而此時雖已夜晚,但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將賓客席上襯托得喜氣洋洋。
沈沁荷倒也是乾脆,坐在京中貴婦貴女之中任人打量,也不去說話,倒是緊緊的盯著外面。不多時,又有人來,遞了一張帖子給管事,管事看了一眼帖子,高倡導:“司天監監副柴彥平柴大人到——”
正說著,就見一人身穿赭石色衣衫,走得倒是飛快,看來倒也是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一身玄衣,腰上一塊螭紋玉佩,一進門,便向夏侯傑拱手笑道:“夏侯將軍,恭喜恭喜。”含笑的樣子頗有幾分冷清和妖孽。
夏侯傑不識得他是誰,也只是抱拳回禮,只是舉止間十分疏離。柴彥平笑眯眯的對蕭逸執禮道:“蕭兄。”
“柴大人。”蕭逸不動聲色的回禮,見柴彥平笑得十分的狡黠,一雙眼睛裡也不知道含了什麼情緒,讓人不敢逼視。
雖說夏侯傑不識得,但沈昭卻是認識這人的,也有幾分懷疑。屋中雖是鼎沸人聲,但這幾人之間彷彿時光靜止,良久不語。
“哥哥,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身後傳來沈沁荷的聲音,沈昭這才回頭,見沈沁荷不知何時從內室出來,虎了臉,“你又胡鬧,這男人家待的場合,你出來做什麼?”
沈沁荷笑道:“那哥哥以為,我應該在什麼樣的場合?裡面那些人,個個炫耀完了自己身上的珠寶,便開始互相吹噓兒子兄弟,生怕讓人不知道自己兒子、兄弟可以議親了。大熙的世家子,有能耐的都在羽林衛裡,可惜羽林衛裡也沒有幾個好東西,剩下的,也不過就是些讓人揀剩了的次品罷了。”
她這話說得十分傲氣,蕭逸啜了幾分笑容:“沈兄來日可得給沈姑娘找個她中意的人才是。否則以沈姑娘的脾氣,只怕是連花轎也不會上的。”
沈沁荷撅了撅嘴,轉頭看著蕭逸,陶瓷般的小臉上出現幾絲紅暈來:“我就很中意你啊。”
“蕭某一介布衣,若是娶公侯家的女兒,只怕連聘禮也出不起。”蕭逸回絕了她,臉上還是笑盈盈的,沈沁荷哼了哼:“少唬我,你們蕭傢什麼家底,真當我不知道?”又看著柴彥平,“我沒有見過你,你又是誰?”
“司天監監副柴彥平,沈姑娘有禮了。”柴彥平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施了一禮,卻得了沈沁荷一聲冷笑:“哦,原來是司天監監副,聽說上官大人身邊有一得力之人,極善占星之術,就是你吧?這監副位置好做麼?”
柴彥平也不答話,沈沁荷又笑起來:“好聽了是占星之術,難聽了,可不就是神棍麼?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還需要你做什麼?”
“沁荷!”見她越說越不像樣,沈昭忙喝止她,後者皺著小眉頭,哼了哼,也不說話了。柴彥平倒是笑起來:“博陵侯素來謙和,更是以禮賢下士聞名京城,沒想到沈姑娘卻是十分的直腸,實在是不像。”
“你什麼意思?”沈沁荷怒了,柴彥平,笑得眼睛都眯上了:“柴某什麼意思,就是沈姑娘聽到的意思。”
沈沁荷素來是被嬌寵在手中的,何時被人這樣在口舌上佔了便宜?頓時大怒,若不是沈昭攔著,只怕當即就要和柴彥平動手。柴彥平見她氣紅了一張小臉,卻是愈發的開心,大笑著往席上走去。沈沁荷惱得厲害,狠狠的跺了跺腳:“你笑吧,你只管笑,終有一日,我叫你跪在我跟前哭!”
沈昭見妹妹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頭痛不已,轉頭見蕭逸笑得溫和,彷彿早就預料到這個局面了,也是嘆道:“阿逸與他認識不成?”
“有過一面之緣,只是覺得他有趣得很,這才自作主張下了帖子請他來。”蕭逸解釋得十分淡然,“沈兄總是明白我的,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我並無問責之意,只是他總是上官宏的人……”沈昭說到這裡,又嘆了一聲,“我總覺得此事並不簡單,上官宏今日實在是□□靜了些。”
蕭逸笑著反問:“難道沈兄希望他鬧騰起來?安靜一些,才是好事一件呢。”
見蕭逸似乎有事瞞著自己,沈昭張了張嘴,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夏侯傑正在堂中待客,不覺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