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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至於所謂的慶生,白芷原本也沒有放在心上。日子一日日的過著,即便是中秋之日,因為歸期將近,眾人也都是不見歡喜之色,倒是愈發的沉重了起來。

明月皎皎,懸在夜空之中,十分的明亮。白芷坐在廊下,看著明月,不免想到了往日的時候,一家人總是圍坐在一起,吃月餅品桂花酒,父親和大哥總是在一起吟詩,而二哥總會和自己搶月餅,嘴上說著絕對不會讓,但只要自己癟嘴,他便定會將月餅塞到自己手中,嘴中還嘟囔:“你們女孩子就是麻煩,動不動就想哭。”

念及此,白芷忽又想到那日長史的話——“堂堂州府軍營,幾乎無人倖免,盡數被人下毒,全部毒發而亡。”苦澀又不免漫上心頭。

祖父死了,爹爹死了,兩個哥哥也死了。如今也就只有娘和自己了。白芷擦了擦眼角,不拘如何,她一定要好好活著,找到娘,再親手殺了上官宏報仇!

正想著,又見廊下有人來,等到走近了,才見是李施夷。她手中只拿著一個食盒,見白芷一人坐在廊下,也是一笑:“侯爺將夏侯大哥和蕭公子都喚去了,說是蕭公子吃多了酒,現在回去睡了。他們倒是好,咱倆就成了孤獨鬼,我想著你心中不快,這才來和你說說話。”

“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心裡也不痛快不是?”白芷微微一笑,讓出一些位置給李施夷坐,“咱們誰比誰好不成?都是家破人亡,你又何苦勸我什麼呢?”

“我不勸你。”李施夷從食盒中取出月餅來分給她,“因為我勸不住你啊,何況我怎麼勸你呢?咱們倆誰又比誰好?”她聲音也有些哽咽,“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白芷接了月餅,咬了一口,吃出裡面有一股玫瑰味,也是一笑:“我都忘了,我娘這手月餅,教給你卻沒有教我,我娘真是偏心。”

“也不知你說這話害不害臊。”李施夷笑得直不起腰,“你總是忙著去偷吃了,幾時真的想學?”她說到這裡,又深深嘆息,“罷了罷了,過幾日我教給你,可不許再偷吃了。”她又笑道,“你明日就及笄了,女兒家及笄,總是要一位女性長輩來為你綰髮的。”

“你來為我及笄吧。”白芷笑道,見李施夷十分驚訝,“你不願?”

“不是不願,只是……也罷,總歸咱倆也算是相依為命了。”李施夷輕輕的嘆了一聲,輕輕將頭靠在白芷肩上,“阿芷,我害怕……那日裡明明都知道上官宏要殺自己了,為什麼蕭公子還讓侯爺回去?我怕死,更怕你們都死在我跟前,而我一人獨活著。”

“咱們誰都不會死,咱們會看著上官宏死。他欠我白家的,欠李家的,欠朝中那些願為大熙奔走的大臣,上上下下近千條命。”白芷沉沉的說罷,又拉著她起身,“好了好了,不說了。我這些日子剛好一些,你又來招我,非要我哭麼?”又拉著她往外面走去了,“走,隨我去消消食。”

*

兩人在外面鬧了約莫半個時辰,這才各自回了屋。白芷出門之時並未提著燈籠,如今進來,便只能藉著月光。剛一推門,卻被人拉住手臂猛地扯了進去,嚇得她差點驚撥出來。又聞到那人身上檀香馥郁的氣息和酒味摻雜,高高提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你要唬死我麼?”

“我也不知,原來阿芷這樣膽小,平日犟得和什麼似的。”說罷了,又緊緊攬著她的腰,笑道,“你可還記得,我說要為你慶生?”

“記得……”實在是貼得太近,白芷臉上滾燙,聲音和蚊子一般,“你不是吃多了酒回去睡了嗎?”

“自然是我裝醉了。”蕭逸笑道,“休說我有事要辦,即便是夏侯兄,今日只怕也是裝醉先走了。心中都有人呢,誰去和沈兄痛飲。”他將臉埋在白芷發中,聲音頓時沉悶起來,“阿芷總是不告訴我,你喜歡什麼,叫我怎麼為你準備禮物呢?”

白芷臊得厲害,如今又是黑燈瞎火的,她差點跳起來:“別鬧,大晚上的……”又聽蕭逸笑起來,“正是晚上才好呢。”

他這話十分曖昧,白芷腦中轟的炸開,只差沒有一腳踏在他腳背上,罵道:“下流種子,若黃湯吃多了就去躺屍,倒是欺負起我來……”

“我幾時又欺你了?”蕭逸知她會錯了意,握了她的柔荑,將一個亮晶晶的袋子放在她手中,“我曾與你說,會送你三件大禮為你慶生,這便是第一件。”

白芷一顆心劇烈的顫抖,看著那小袋子中溢位星星點點的光芒來,只輕輕開啟了袋子。那光輝好像是得了自由的流星一般散開了,房中原本就黑,點點光輝不住的在黑暗中穿行,不多時便溢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