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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小花就直接是“唱戲的”。不知不覺他又給黑眼鏡起了這麼一個外號。

不過黑眼鏡灑脫,向來不在乎這些,應得響亮,“可不是,有膘好。”說著他又笑,“必要時還可以當糧食。”

本來我還在想他和胖子的關係真瓷實,胖子說什麼他都附和,臭魚爛蝦還真不是白搭的。結果聽到他後頭一句,頓時憋不住笑了。阿寧也掩嘴,小花挑了挑眉毛。

胖子瞪眼,“怎麼說話的呢?”

黑眼鏡往我這邊靠了靠,“說點俏皮話搏美人兒一笑而已,胖爺不會這麼小氣吧?”

我馬上就看向阿寧,心想黑眼鏡跟她關係一向不怎麼樣,這會兒怎麼又討好她了。

胖子也跟著笑了,“就怕美人兒不解風情。”

小花撥了撥火,“要是解風情那就奇怪了。”說著他眼珠子一斜,瞄了眼黑眼鏡,嘴角的笑略帶嘲諷。

我越看他們之間這氣氛越品不過味兒,又想不通,只能衝著火焰乾瞪眼。

心想你們都歇菜吧,不就唸秧兒嗎,打什麼啞謎。

天黑下來後,我們的衣服也差不多幹了,就全穿上,然後開始埋鍋做飯——這種事胖子最擅長,在吃的路上他永遠不甘人後。

這裡海拔低,我休息了一會兒也恢復了體力,就興沖沖地過去幫他。

另外三個則搭好帳篷,然後聚一起討論接下來的行程。

我看著忙活不停的胖子,看著談笑風生的黑眼鏡,看著一臉堅毅的小花,看著眉目終於不那麼憂傷的阿寧,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多麼希望以後都沒有危險,我們可以一直走到那個冰川,他們各自達到目的,我可以搞清楚悶油瓶是不是來過這裡,來這裡幹什麼。

對我來說,他一直都是個謎。我好像一不小心闖進了他佈下的迷霧,遇見了霧中的他,可他始終讓我看不清。

我是在小興安嶺認識他的。當時我和胖子一起去那裡插隊,住進了當地一個居民家裡。那家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風燭殘年的老人,還有一個是他養子——這個人就是張起靈。

一開始我們倆也不是很熟。他這人性子冷,不愛說話,平時也老闆著臉,跟個閻王似的,我還偷偷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悶油瓶”。但他身上就是有種氣質吸引我,讓我覺得他跟那些村民不一樣。而那時候在深山老林裡也沒什麼好玩的,我便天天逗他,引他說話。越靠近他越好奇。他看著也跟我差不多大,但一顆心倒比我老得多。本來我只當山裡的孩子比我這種城裡來的老成,後來慢慢相處,他開始跟我說一些以前的事,我才明白,他是真得經歷了很多。

他並不是打小就在這兒照顧老人,他在來這裡之前,去過很多地方。他跟我說他待的最久的地方是墨脫。

他的人生好像很漫長。

雖然他說起來總是三言兩語,但我總覺得那是非常漫長的時光。

可我不完全瞭解他的過去,除了他自己,也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

當時他不肯多說,我也挺樂觀,覺得我們都還年輕,總有一天他會對我說出他的全部。

現在想想,真是我樂觀過頭了。人生有那麼多變數,稍一恍神,就可能丟掉非常重要的東西。

“天真你想什麼呢?!”胖子一聲低喝。

我嚇了一跳,回過神,突然就覺得手痛,低頭一看,就瞧見自己的手指已經被火舌舔到了,趕緊把手抽回來。

胖子是一點都不會心疼人,還在那邊笑我,“該!叫你想心事!”他又湊過來賤兮兮地笑,“想什麼呢?”

“想起小哥了。”我老實回答。

他一愣,笑容慢慢消失,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其實我心裡也難受。不過難受也沒用。兄弟,聽我一句勸,想開點兒。我也看明白了,你這遭來全是為了他。可你這樣也沒意思。人都不在了,你這樣還有什麼用。放下吧,明兒一早我就跟他們商量一下,送你回去。這一去雖然不至於沒命,但挺苦的,你就是插隊的時候也沒受過這種苦,何必呢?”

胖子到底是我兄弟,處處為我著想。

我吸吮著自己被燙得火辣辣的手指,覺得眼睛也挺酸澀。等手不那麼疼了,我才道:“我想忘了他。真的。所以我就覺得我最後再為他犯次傻,就忘了他。就當是完成一個願望,然後就揮手告別。我的人生還很長,他是個過客,只不過我們之間的交集還沒結束。所以我再為他走一段路吧。”

我後腦勺兒被他敲了一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