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七跟上,指了這酆都山,道:“你看這鬼山如何?”
支七道:“此乃西南鬼獄,威名早揚,馬兄何故相詢。”
馬壩裂嘴一笑,道:“我且進去會一會故人,你若有事,自可先去。”說罷,把足一跨,竟化作光影飛入那酆都山內。
支七正猶豫不決之時,卻見西北之處,飛來三道光華,一青一粉一黃,乒乒乓乓打鬥之聲不絕,那一青一粉顯然力弱,教那黃光轟得搖搖恍恍。那青光粉光空中一絞,竟墜將下來,此時支七抬眼一眼,分明是那狐女阿杏與小青,急然也飛身上去,手中抖出兩道浮力,堪堪接住兩人身軀。
那狐女阿杏與小青一見支七,都咦了一聲,道:“這處沒你的事,莫要惹禍上身,快些走了。”
卻見那黃光就地一閃,是一道人,頭戴七星冠,身披八卦袍。腳踏雲頭履,腰束緊身絛。面如滿月多聰俊,好似蓬萊仙客嬌。手間持了一把寶劍,劍身有秋水之紋,溢溢冰寒,皎皎明亮。那道人當下喝道:“兩個狐妖,還不速手就擒!”
狐女小青哼了一聲,道:“我等奉命行事,何罪之有,你這道長,好生不講理!”
狐女阿杏也道:“就是,枉你修的是上清正一,那有一般不講黑白之說。”
那道人大笑一聲,道:“妖類終是妖類,那有黑白之分,我靜淵子以誅妖降魔為任,那容得你等淆亂人間修道。”
支七聞言,以為是那稽楓亭與金樂棠病癒,央了天師道高人,忙道:“這位道長,莫不是誤會了,可是那江浙稽楓亭等人請你前來?”
靜淵子打量了支七一番,對那狐女小青、阿杏道:“原來還有一樁,今番更容你等不得。”說罷長劍一擲,化作白龍一條,挾起上清五雷正氣,轟然炸向狐女小表、阿杏二女。
這上清五雷正氣何等霸道,甫一現出,便白灼灼震懾四周,連那陰氣森森的酆都山也似微有所懼,陰氣肅然收縮。狐女小青倒尚不懼,把青袖一託,射出斗大青光如霽,栩栩然有七尾之數,一一蓬蓬作勢,又把嬌口一張,噴出一斗大內丹,有三味真火旋燒於外,一時敵住那上清雷氣。而那狐女阿杏,畢竟修為較淺,上清雷氣一出,臉色慘白,香汗如豆淋漓而下,身軀顫顫。支七見狀沒由來心上一緊,也顧不得上清雷氣,眼前那狐女小青連內丹也一併吐出,知是兇險,把身一變,化作羅漢金身,射出金光護住狐女阿杏。又於識海攝了靜淵子之虛象,催動釋迦毗楞伽摩尼寶珠發出蓮光無數。
那靜淵子當下泥丸宮上清玉晨精光跳動,幻出一紫煙如雲,把元神護住。大叫一聲道:”你這妖怪,原見你修的是佛門,不欲誅滅。如今助此妖狐,定是一丘之貉,也不可饒過!“手上寶劍一轉,喝道:”乾坤劍氣!“頃刻間變出無數的寶劍,如劍林劍輪一般,將三人一齊圍裹。靜淵子這把寶劍,乃青城山鎮山之寶,聞說傳之上清靈寶天尊,計有四把,名為”玉暉煥耀,金映流真”。這一把正是玉暉劍,一經施開,威力之大,那是支七羅漢金身可擋,那狐女小青,早嚶嚀一聲,噴了一口熱血,灑在內丹之上,不顧一切,把三味真火燒燼。
那劍輪輾轉周匝,眼見支七羅漢金身裂痕遍起。支七又嘆了口氣,雖說金光明頂佛母臨別之時,再三吩咐莫要輕用青蓮華目,不料到此蜀中一行,逢那番僧伽羅叉已用一次,今日看來又不可避免。頓把咒默唸,三十六道青蓮華目虛空而顯,也作法輪之勢,抵住了上清靈器之玉暉寶劍。那劍輪一道道斬在青蓮華目之上,如刀劈流水,混不著力,轉眼便消,青蓮華目依舊無礙。
狐女小青見勢,知不是自己能敵,急收了內丹,也遁進這青蓮華目之內。那靜淵子見寶劍久砍不下,想那尖頭鼠眼之妖手中法寶,應也是佛門至物。一手往口一拍,又吐出一口九慶紫煙,噴在劍身,此乃上清紫府天雷,較之先前那上清五雷更勝一籌。只見這紫府天雷,一經放出,耀眼紫光,咄人氣勢,那玉暉劍當下流紫飛電,絞如疾轉,頓把這一山頭,轟得如泥若粉,嗶嗶吧吧作響。饒是支七有青蓮華目相擋,也震得胸口氣血湧翻,心中大叫這天下之大,果然高人輩出,心下頓生了敗意。那狐女小青此時也驚懾失色,在青蓮華目之內急叫道:“這位支兄,與你無干,何苦相助。”又自懷中取出一白符紙,當空焚燒,顯出一行敕文,正是:
“東嶽天齊聖帝御下行汙司白衣使者殷原有令”下面之文卻細小未急可辨,想是那狐女小青上次所說受東嶽鬼神所役之文。狐女小青指向那靜淵子道:“你這道長,請看這東嶽符令,我等雖是狐類,受大帝差譴,那敢不遵,何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