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教主,倒似個魯莽的武人。
風吟見教主親自駕臨,只一怔,便要跪下向南宮玄行禮。
南宮桀見狀,忙走過去一把拉起膝蓋就要及地的風吟,轉向南宮玄道:“風吟身體不適,禮就免了吧。”
南宮玄沒那個閒心琢磨這禮節的問題,大手一揮,罵道:“你一聲不響地就去了雲遊,還去了一個多月,回來了連招呼都不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裡!”
“教主息怒。”顏歌不緊不慢踱進了扶月閣,一雙細長眉眼微微彎起,笑著看向南宮玄,“少主還年輕,貪玩的性子始終難改,而且少主正是要去問候教主呢,少主說是不是?”說著轉頭望向南宮桀,只聽南宮桀淡淡地“嗯”了一聲。
南宮玄的臉色不知為何頓時變得十分柔和,只見他定定望著顏歌,兩人相視而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此趟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第二十六章
南宮玄輕咳兩聲,與顏歌同時把頭轉開,向著南宮桀鄭重道:“你也是到成家的時候了。”看著南宮桀漸漸蹙起了眉,南宮玄接著道,“你二表妹雁落一直仰慕於你,你娘也多次向我提起她為人端莊良淑,生得沈魚落雁的貌,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妻子。往後瑣碎小事有她為你分憂,你便可以專心打理玄冥教。”南宮桀看了眼兒子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語氣更是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我已傳書喚她明日來教中住下,你大可與她培養些感情,十日之後,無論你意向如何,必須立即成親。”
顏歌蹙了蹙眉,頗有些可惜地望向南宮桀和風吟。
玄冥教上下,只要是教主下達的命令,無論合理與否都必須遵從,為正教規,違者或親或疏,所受的懲罰都毫無分別。南宮桀八年前因一己之私執意撤去了原先的大護法,讓僅僅十三歲的風吟擔任如此重任而激怒了南宮玄,被軟禁在玄月樓的頂層面壁了三個月,期間受盡了鞭打炮烙之刑,出玄月樓時幾乎體無完膚,最後得風吟悉心照顧才不致於讓身體落下病根。
顏歌一路看著南宮桀和風吟如何相攜走過這八年,看著南宮桀冷情的表面卻是藏著怎樣的熾熱,看著風吟性情淡泊卻跟在南宮桀身邊不棄不捨,他們的情明明是比任何人都深,卻偏偏缺了默契二字,一個不願承認,一個默默付出,不得不讓人輕嘆唏噓。
一直沈默的南宮桀此時才緩緩放開了牽著風吟的手,聽見南宮玄的話並沒表現出或喜或怒的神色,讓南宮玄也對他兒子的平靜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風吟一直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
看了眼風吟,南宮桀淡淡回應道:“好。”感覺到身旁那人身體微微一震,南宮桀輕蔑道,“也不過是傳宗接代的把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生個兒子有何難事。”
南宮玄像是被抓中了把柄,一時也說不出話來,把臉轉向了一旁笑得跟狐狸似的顏歌,暗暗蹙眉責怪他不為自己圓場。
顏歌斜瞥南宮玄一眼,緩緩道:“少主的心不定,若是成了親,便是有家室的人了,說話做事可不能太任性。”顏歌看了看低頭不語的風吟,心底輕嘆道,“風大護法如今的身體狀況,看是再不適合做玄冥教的護法,何況他又到了成親的年齡,少主何不成人之美,讓風護法出教,去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哦?”南宮玄疑惑道,“風吟可是受了重傷?”
風吟說是玄冥教大護法,實際上卻是南宮桀一人的大護法,南宮玄幾乎就沒有差遣過,對風吟的事也是一無所知。
“放肆!”南宮桀目露兇光,佈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顏歌,“風吟他是我的!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給他安排命運!”
南宮桀話音未落,風吟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幾乎要站立不穩。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風吟嘴角牽起一絲安慰的笑。
對,我是你的,此生此世。
南宮玄把顏歌拉到身後,壓低聲音罵道:“沒大沒小!”
大小?顏歌不禁掩起嘴笑。這人腦袋都裝什麼去了。自己只是一個小司管,沒大沒小的該是自己才對。
南宮玄見他答應得這麼乾脆,也不好再說什麼,便接著顏歌的話道:“風吟的身體若是不能好轉,便讓他出了教吧……”
“不!”南宮桀堅定道,“你要我成親,可以。就是風吟,誰都不能讓他離開這裡!”
南宮玄想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揮了揮手,漫不經心道:“隨便你。”說罷便轉身看著顏歌,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而後曖昧地笑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