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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茶茗雖好,也不過是酪奴。在南邊待久了,慕容雋已經有些想念家鄉的羊炙和羌煮了。

衛琅見有人來追,便放慢了速度,不遠不近的釣著。誘他們一路跟過來。他特地選的好馬,打不過,總是能逃的。

三百人,砍他們十五人是夠。但是敢追著他們過河,就有些託大了——司馬煜和謝漣身旁精壯護衛,少的時候也有五百人。何況襄陽是重鎮,守將從不敢懈怠了。

一陣砍殺。

雖然沒把慕容雋賺來,衛琅覺得自己也算不虛此行。

陣前折了副將,這本身就是一場大敗。慕容雋還沒打算做到這一步,聽說裨將追遠了,就派人帶三千人馬出營去救。

救回來的時候,裨將已經丟盔卸甲,狼狽不堪。慕容雋不輕不重斥責兩句,又進賬歇著去了。

裨將羞憤不已,見慕容雋一派理所當然的模樣,越發憤恨。

司馬煜這邊退兵回營。士兵們清點戰果,三個人就在江邊渡口木板棧橋上商議事宜。

風吹蘆葦似雪,衣袂翻飛,烈烈有聲。江流去遠,天闊雲低,兩岸不辨人影,是個容易發曠古幽思的時候和地點。

當然,三個都是俗人,沒什麼感慨好發,打算說的都是劫營殺人的事。

謝漣已跟司馬煜商議過了,便不做聲,只席地一坐,釣線一拋,聽他們兩個人說。

衛琅當然十分贊同去劫營。他今天去時已經特別留心看過了,哪裡適合埋伏,哪裡能殺進去,他大概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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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看謝漣已經入定了,兩個人就忍不住湊過去,“能釣到嗎?”

浮子就在這個時候跳了一跳,謝漣揚手收杆,魚出水時他就忍不住勾了唇角。待收上來,就亮給衛琅和司馬煜看。

然是一條白鱗團頭魴。

——還思建業水,終憶武昌魚。肉鮮汁濃,蒸煮燒燜皆好,江南少年無不知曉此魚的鮮美。連司馬煜看了眼睛都亮了一亮。

衛琅已經去翻魚簍,見裡面已經有四五條魚,一水閃銀的白鱗,肥滿鮮活。立刻就道,“開小灶,開小灶。”

謝漣釣來的魚,從來都只有送不出去,就沒有捨不得的。這一次卻將魚簍一收,“開什麼小灶。”笑道,“我打算做成鮓送回去。”

衛琅和司馬煜就對視一眼,十分不滿的覷著謝漣——這也太失態了,吝嗇這麼幾條魚,真是謝漣嗎?

千里送魚,他跟桓娘什麼時候這麼情深了?

謝漣也不理他們,慢悠悠收了漁具,“時候不早,晚上不是還有事嗎?都回去歇著吧。”

已經一人當先。荷鋤般扛著魚竿,拎著魚簍走了。

還是司馬煜驟然回過神來,想到了什麼,忙跟上去,“上次給桓娘請太醫,是,是不是……”

謝漣腳步就頓了一頓。一時也有些走神,說不出到底是歡喜還是茫然。卻並沒有太糾結,便笑道:“是。到今日已經四個月了。”

衛琅:……靠!快手啊!

司馬煜已經轉到謝漣前面去攔人,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是什麼症狀?是不是乏力,睏倦,總是莫名其妙就發熱。不怎麼愛吃東西?”

謝漣: =__=|||……又不是他懷孕,他怎麼會知道啊!

還是衛琅開口,“懷孕又不是生病,你說什麼呢。”

“會不會是先兆?”司馬煜還不死心,“……我也要寫家問一問,順便幫你捎去吧。”

衛琅就油然而生一種寂寞感,想到這兩人都走到當爹那一步了,連王琰那呆子都定親了,就越發寂寞。

他決定,這次回去,再沒人答應嫁他,他就搶一個來娶。

夜裡劫營,慕容雋雖有所準備,卻還是被司馬煜三個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待他將局面穩定下來,司馬煜三人早已見好就收,乾淨利落的帶兵撤離。便此刻他去追,其實也未必追得上。

不由就感慨,南邊的少年,確實是英雄了得。

等他知道,來劫營的是南朝太子並謝桓家三郎時,他已經遠遠的離開了襄陽——並且也許一輩子都不能再回來了。

司馬煜的家送回來時,阿狸正在吃藥。

其實她自己知道,她的病根本就不是藥石能治好的——是系統,它在提醒她,她的卷面分已經不及格了。除非有什麼逆轉性的加分情節,不然就要被判出局了。

但阿狸還是一滴都不剩的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