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煜不信她。
出去之前,她聽到左佳思哭著喚她“阿姊”,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會為那兩個字難受得心口都縮起來。
左佳思就在這一晚死去了。
司馬煜並沒有哭。
——他在左佳思死去不久,便悲痛得昏了過去。反而是皇后聞訊回來,抱著他大哭,逼問阿狸為什麼要把他叫回來。
阿狸已經連自我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麻木的站在一旁,聽她教訓。
還有左佳思的後事等她料理。
為左佳思更換斂衣時,阿狸望著她已再不會微笑的面容,遲鈍的感到悲痛。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真正的經歷失去和死亡。
司馬煜病倒了。
前線捷報頻傳,江北失地接連被收復。
所有這些喜訊都沒有沖淡失去左佳思的悲痛。司馬煜這一病就過了冬月。
冬至過後,皇帝再一次知會皇后,挑了六個美人賞賜給東宮,想用新人幫司馬煜忘記左佳思。
司馬煜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第二年三月,太后又送了三個美人進來。
司馬煜依舊不加理會。
人人都知道,太子不近女色,是因為對死去的良娣用情過深。
冬至過後,司馬煜的身體終於調理過來。也多虧了阿狸的悉心照料。
兩個人彷彿漸漸又回到了最初的光景。
但阿狸知道,司馬煜心裡一直記得左佳思那句,“替我報仇”——她心裡又何嘗是。她甚至連問司馬煜一句,“是誰害了阿青”都不想。
展眼間春雨潤物,杏花又開。
某一日司馬煜忽然說:“東山草木清發,昆明湖沿岸春花開得也好,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阿狸就搖了搖頭。
凌濛春雨裡,亂花零落,紅杏如燒。偏偏梢頭有一枝白杏花俏俏的開著,阿狸便墊了腳去折。
司馬煜先是望著。她壓不住手,那花枝又彈上去,花瓣上存的露水便驟雨似的落了一霎價,阿狸忙抬了手去遮。有一朵花墜落下來,飄飄蕩蕩的,落在了她頭髮上。
司馬煜微微的有些失神。他上前幫她把那花攀折在手裡,卻並不給阿狸。只漫不經心的挼著,說:“……那些人,我並不喜歡。”
阿狸垂了頭不說話。
他走過來,略等了片刻。俯身親了親她的頭髮,才把那花遞過來。
阿狸抬手去接,便被他攥住了手。
阿狸難過得要哭出來。
她知道他就在這杏林裡遇到的左佳思。
她知道她與左佳思是有七八分像的。
她也是故意在這個時候墊了腳去攀著那枝白杏兒的。
這一切明明就是早算計好了的,為什麼她還會這麼難過。
司馬煜勾起阿狸的下頜。望見她眼裡滑下來的淚水,便用拇指幫她擦去。那眼淚卻越擦便越多。他捧了她的臉,輕輕吻著,喃喃道:“別哭,阿狸。別哭。”
夜裡司馬煜宿在了阿狸房裡。
滅了火燭,帳子裡便悄寂無聲。只有細碎的呼吸聲間或可聞。
兩個人端端正正的躺著,卻睜著眼睛望著帳頂。
想想白日裡的情形,各懷心事。
司馬煜的手探到阿狸腰上時,阿狸趕緊攥住了。
司馬煜沒有動,卻也沒有收回去。只是靜靜的等著。那滾燙的觸感隔了一層中衣,燙到面板上。
阿狸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他便探進了衣服裡,不輕不重的揉搓著,一點點向上。阿狸緊張得不能喘息,閉了眼睛不去想,那觸感卻越發的清晰了,連指端都可描摹。
阿狸咬住了嘴唇,抬手背遮了氣息。卻聽到喘息越發的急促起來,便如雨落在耳邊。她屏住了呼吸,那聲音卻不去。待全身被燙人的氣息籠住時,她才辨出,那是司馬煜在她耳邊。
她不安的退了退,卻被扣住了肩膀。那東西就抵在下面,她不小心碰了,便再不敢亂動。
他挪開她的手,細碎的親吻。下邊緩慢的研磨著。阿狸背上蹭著床褥,卻騰挪不開,她從來沒被一個人這麼包圍住。只覺得無處可逃。
耳邊傳來司馬煜低啞的聲音,“阿狸。”
她才要應,下面便是一疼,聲音一折就呻吟出來。
阿狸這一回才真的慌了。
她疼了不習慣喊出來,然而那緩慢卻一下接一下的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