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久夜幽深的眸子,徐徐眯了起來,眼神一掃剛才的懶散隨意,陡變的銳利無比,“加了這兩樣東西的食物,是什麼。”
人群最後的方瑩,踩著無聲的腳步,低垂螓首步態端正的走到了斷腸草的身邊攖。
她的手裡拿了一方托盤,托盤上,盛有兩樣東西。
那斷腸草抬手一指托盤上的那兩樣物什,“正是這一瓶青果酒,與這一盤桂花糖。”
砰的一聲,薄久夜突然一拍香案,“誰做的!”
一堂的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嚇得都是一跳償。
驚駭完,堂中跪著的一干婆子和丫鬟,加上一個十小姐薄雲穎,都劇烈的哆嗦了起來。
但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就連還端坐在座位上的薄雲惜與薄雲珂,都變得不安,與坐立難安起來。
兩人在無聲的眼神交流,紛紛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莫名其妙的眼色。
就是這份莫名其妙,令兩人忐忑。
“都不說是麼……”薄久夜陰冷的尾音,拖得很長,袖手一揚,指尖對著跪在堂中央的幾個丫鬟婆子一指,“你,你,你,還有你,全拖下去,沉溏!”
廳堂裡,除了這麼些人,還有貼著四壁筆挺站立的若干護衛。
這些護衛無聲無息站在那兒,你若不管不注意,全能當作空氣,可一旦他們行動起來,就一定會引起你的注意。
彼時,原如雕塑一般貼牆站立的護衛們,在聽到薄久夜下達的這番命令以後,提著刀槍,腳步鏗鏘有力的,就朝被指的那幾個婆子丫鬟,大步走了過去。
這些個被提名婆子丫鬟裡,有人再也繃不住了,趕緊的叩頭。
“相爺饒命,相爺饒命啊——”
“奴婢們沒有給四小姐做桂花糕相爺,奴婢們也不知道這桂花糕是哪裡來的啊相爺!”
“奴婢們不敢撒謊,奴婢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然而,任她們如何的磕頭磕的頭破血流,任她們如何的哭求掙扎,薄久夜自始自終,連眼皮子都沒有再抬一下。
他自顧低垂著眉目,悠然自得的把玩著他右手拇指上的紫玉扳指。
原來是塊翡翠的,但上一次因為雲朵的事情,一怒之下,便給捏斷了。
紫玉屬於黑種稀有玉中的一種,墨黑玉身中,透出暈色的紫,十分的罕見。
許是得了新鮮,引起了薄久夜的幾分興趣。
而這幾分興趣,比即將要沒了的幾條人命,在他眼裡,要更重要的多。
這才是真正的薄久夜,冷血無情,心狠手辣。
而並不是那個在外面的人眼裡,彬彬有禮溫文爾雅,飽讀聖賢之書的當朝少相。
這就是為什麼,薄家人,都這麼害怕這位家主的原因,而不僅僅只是因為他是主子,是薄家家族的一族之長。
因為薄家上下除了零星一些換進來的新人,其他人都曾親身經歷,親眼見過,這位薄家家主,當初為了坐穩薄家家主的位置,都做了什麼令他們都畢生難忘的可怕之事。
沒得到薄久夜這個主子的命令,那些只會聽令行事的護衛,自然不會私自的罷手,還是該怎麼執行之前的命令,就怎麼執行之前的命令。
人都是怕死的。
那幾個被拉扯的婆子丫鬟裡,丫鬟們倒還好,畢竟年紀小,不禁嚇,有的不是早就已經嚇暈了,有的就是已經完全成了一灘爛泥了,護衛們拖拉她們時,倒是毫不費力。
可那些婆子們就不好對付了。
婆子們見薄久夜無動於衷,自知哭求已經無用,於是便把精力,都放在了與護衛周-璇上,不是犟著使勁兒的不肯走,就是不斷的掙脫護衛們的桎梏。
人的潛能是無窮的,尤其是到了生死關頭。
這些婆子雖說是女人,可常年的幹粗活,早就練出了一膀子的好力氣,掙脫護衛們的鉗制,倒也不難。
每每一兩個護衛要過來抓住她們的手腳,都被她們不易也不難的掙脫了掉。
一來二去的,把護衛們著實也弄的頭疼。
“殺了。”薄久夜眉尖一蹙,略有不耐的吐出這兩個字。
侍衛們當即就執行了命令,朝犟的最厲害的,一個掙脫了他們包圍圈,即將破門而逃的婆子,拔刀一砍。
一刀砍在了婆子的背上,一道深可見骨的極長刀痕,顯現在了在場所有人的眼前——
這是夏季,人都穿的比較單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