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以為,如果四小姐自個兒看出來了,那麼奴婢之後的結果,就是知情不報,屆時,四小姐定然會上報給相爺,那麼奴婢的下場,就不言而喻了。”方瑩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最大殺傷力,莫過於男人不光變心,還會為了討另一個女人歡心,而傷你,甚至,要殺了你。”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雲朵有些恍惚起來,半垂的長睫在臉上投下的兩片仄影,暈染了淡淡的莫名哀傷,“這個理由,你找的很不錯。”
方瑩微怔,“……是。”
她答得有些澀然,有些刻板。
因為她原先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剛才也是一時情急,她才找了這麼一個聽起來,有些像自作聰明的賭徒的理由。
但是被四小姐這樣一分析下來,她才恍然發現償。
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後果,她還從來沒想過。
相爺是瞭解她的,知道她這個鬼殺宗的天字細作,是有辨別上百種毒藥本事的,若當時她選擇不告知四小姐,而四小姐也沒有察覺,真的吃了那桂花糕與青果酒。
若四小姐就那麼死了。
那麼,只怕相爺之後要找第一個算賬的,就該是她方瑩這個,安插在四小姐身邊,可以說是眼線,也可以說是,保護四小姐的大丫鬟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方瑩竟覺得有些後怕起來。
“若再給你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你還會選擇我這邊麼。”重重的閉了閉雙眼,斂卻那一瞬的憂傷情緒,雲朵挑了挑眉角,狀似不經意的一問。
方瑩卻還似在怔忡中,沉吟了許久,才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其實換了第二次,她恐怕……更沒可能,下的去手了。
之所以這樣模糊的回答,也是不想再讓四小姐起疑。
果不其然。
雲朵對方瑩這般含糊其詞的回答,反倒很滿意,嘴角都勾了起來,“斷腸草這個人,你可要處理好了,我可不想哪天他突然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說,蘇紫草與木繡花,是我這個四小姐找他要的,為了掉包五小姐的誅心散。到時候,我這個將計就計,趁機陷害五小姐的四小姐罪大惡極,你這個幫襯四小姐的大丫鬟,一樣是要連坐的,誰也……跑不了。”
“奴婢明白。”方瑩苦笑。
陷害相爺親妹妹這種事兒,以前,根本是連想,都不敢想。
雖然,五小姐確實想投毒給四小姐,並且是比蘇紫草與木繡花練就而成的柔情殺,更狠更毒,見血封喉的誅心散。
可縱然五小姐如此罪大惡極,一碼歸一碼,她與四小姐聯手,將藥掉包,並且再反咬給五小姐這件事,一旦經相爺發現。
四小姐會受到什麼罪責,她方瑩不知,可她方瑩會有什麼後果,她方瑩卻可想而知的。
五小姐,到底還是相爺的親妹妹吶……
“覺得我心如蛇蠍,心狠手辣麼。”驀地,雲朵沉寂片刻後,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方瑩愕然抬頭,入目的,仍是雲朵背對著她的背脊,“四小姐,已經很心慈手軟了。”
可方瑩此刻的內心裡,更覺得,這種下場落在性格那般嬌縱高傲的五小姐身上,那麼,四小姐這手段,就比蛇蠍……更狠辣了三分。
因為對於某些人來講,一死,反倒是種解脫。
而受萬人唾棄,被所有人拋棄的苟活著,便是,生不如死。
方瑩恍惚覺得,四小姐的手段,都極其的有針對性,好像這對五小姐一套套的手段下來,都是一件又一件,剝奪了五小姐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就宛如,在拔著鳳凰身上,那一根又一根的羽毛。
直到全部拔光,讓五小姐如那落毛的鳳凰,連雞都不如,卻還要,苟延殘喘的活著。
“呵……”又似那一聲好像從鼻子裡發出來的低笑,雲朵拿著白羽扇搖了搖,“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下去吧,沒什麼要緊事,別讓不相干的人過來,我想靜一靜。”
“是。”方瑩的雙眼閃了閃。
不相干的人?
她四小姐現在可是全府避之不及的瘟疫,誰都怕她,更怕沾上她,就會沒什麼好下場。
如此,誰還會在這大晚上的,再過來找她?
那麼,四小姐說的不相干的人,就定然是相爺那些跟過來的,原在聞香院,安插在四小姐身邊兒的那些影衛了。
讓她屏退影衛,想來,四小姐定是要見一些,或者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