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晤了孟非離的眼色後,燕蓮闕便挑著眉角,斜睨向了身後不遠處,正騎在高頭大馬上兩眼怒瞪孟非離的曲家五爺曲延翊。
燕蓮闕眼底即刻流露出瞭然,但很快將這眼色收斂,面上,卻換了笑臉,面向曲延翊,“天色這般暗了下來,在蟠龍山這般偌大的林子裡找人確實不易。”
見曲延翊發青的臉色有所緩和,燕蓮闕卻將話鋒一轉,為難的說道:“可怎麼辦呢,找了這麼些時辰了,甭說人了,就連半點線索都還未找到,太子到底是生是死,也無法斷定,這若是就這般回去了,父皇若是問起來,該如何交代呢?攖”
曲延翊的面色一僵,隨之,一咬牙,一拉手中韁繩,將馬頭調轉,對身後一眾御林軍怒喝:“找,繼續找!再找不到太子的半點線索,今晚就別想休息了!”
已經筋疲力盡,人困馬乏的御林軍們才剛坐在地上歇了半口氣,聽了曲延翊這話後,就是一陣有氣無力的哀嚎償。
“誰敢不動,軍法處置!”曲非翊揚起手中的馬鞭,對御林軍們這番一喝,當先抽著馬臀,絕塵而去。
御林軍們再不敢懈怠,相互攙扶著,或是用自己手裡的兵器當拄拐,支撐起自己疲乏的身體,強自提起精神,去追曲延翊這個大統領。
百十號人這般呼啦啦的離開了,林子一下子清冷了不少。
孟非離望著漸遠漸行的這群御林軍,眼生輕視,“這點兒罪都受不了,連邊疆戰場的將士半點也比不得,還真是不奇怪,這些殺手能如此輕易就潛入了進來。”
“曲家家底豐厚,將御林軍收為己用自是耗費了不少,這人一旦錢袋子鼓了,身心就會懈怠懶惰下來,哪裡能與在戰場上日夜刀頭舔血的將士做比較。”燕蓮闕垂下頭,繼續觀察地面的灰燼。
“知道他們靠不住,所以才讓樓獄多帶了些人,可現在人再多再好又有什麼用,連太子殿下的蹤跡都找不到!”沒了外人在場,一向在外面做人做事都沉穩老成,不輕易喜怒流於面上的孟非離,煩躁不安的狠狠踢了身側的大樹一腳。
這棵大樹被燒光了大半,若不是在夜晚,又因本身參天繁茂,不然看到的,就只有光禿禿的燒黑樹杈了。
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還能有沙沙的樹葉聲作響,有簌簌的枯葉掉落。
可在墜落的枯葉裡,竟有一方薄蟬翼的黑色紗巾,跟隨墜落的枯葉,搖搖曳曳在半空中打了幾個旋兒,最後,落到了蹲在樹下的,燕蓮闕的頭上。
燕蓮闕敏銳的感覺到頭上有東西,下意識伸手就去拂落。
在樹葉簌簌掉落時,孟非離清醒了一半,當看到樹葉直往七皇子頭頂上掉,他有些尷尬了。
“七殿下,抱歉……是非離莽撞了。”
撓了撓頭,孟非離赧然上前,準備幫燕蓮闕身上的落葉拂去。
但見燕蓮闕從自己的頭頂上,拿下那一方黑紗巾時,孟非離伸手的動作一頓。
“這方絲巾,好像是雲姑娘的!”
孟非離面露詫異,差點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把絲巾搶到自己手裡觀察。
但很快,他又面露出了早就意料之中的理所當然之色,“看來,雲姑娘果然跟我們殿下在一塊兒。”
之所以得此結論,那是樓獄的人,在與那群紫衣殺手血拼的時候,確實都曾看見,太子來了這片地方。
要不是後來山火大起,他們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道,也來不及去追趕太子,所以,才有了後來太子被刺失蹤的事情。
山林大火撲滅後的塵煙消散的很慢,加上現在晚上霧深露重的,他們也是現在才沿著樓獄手下的記憶,找到了這片太子來到的地方。
孟非離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神情,不由的鬆懈了許多,甚至,嘴角還帶了一絲笑意,“這樣終於能放點兒心了……”
燕蓮闕看了孟非離一眼,他是在孟非離的嘴裡知道不少關於薄雲朵的事情,所以薄雲朵有什麼本事,他自然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些許。
只不過,燕蓮闕並沒有像孟非離那樣,因為覺得薄雲朵本事不錯,就放鬆精神,相反,他還緊皺起了眉尖,從地上嚯的站了起來。
“放青蛇出來。”燕蓮闕沉著臉色,目光眺望這片林子末尾處的斷崖,朝孟非離一伸手。
孟非離愣了愣,有些不解,但是,卻沒有多問,而是聽話的,將自己的左臂伸到了燕蓮闕的面前,拉起了左臂的衣袖。
少頃,便見一條筷子長短,拇指粗細的一條碧青碧青的小蛇,纏繞在孟非離的手腕上,一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