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外傷加內傷,舊傷加新傷,雖都不是很嚴重,不足以要命。
但是,卻對她明天會在獵場上的表現,定會有不小的影響。
而她明天表現出的結果,其影響力,那也是可大可小攖。
要知道,一個獵物若要引起獵手的注意,總得有些能吸引人的本錢,不是?
反正她又沒答應什麼,這都是他薄久闌自主送到她嘴裡的,是他自願不求回報的償。
且他也不像要加害她的樣子。
她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誠如雲朵所想,當這藥丸入腹不到片刻,就有一股清流般的感覺,在她四肢百骸中流淌而過。
溫柔,且留下暖暖的痕跡,讓她整個人彷彿,被溫泉洗禮過。
這舒服的感覺,很快讓她有了更深的倦意。
眼見雲朵這般漸漸進入了夢鄉,薄久闌將軟木塞重新塞回了瓶口,遂,將小瓷瓶,擱置到了她的枕下。
然後,靜靜的看了一眼她的睡容,便轉身離開了營帳。
撩開營帳帳簾,他停步在簾外,從袖子裡,又掏出一隻小黑瓶,遞向了剛捂著胸口,踉蹌走過來的方瑩。
“這藥擦到四小姐的傷口上。”正交代著這話的薄久闌,忽然像被什麼吸引住了,目光驟然往方瑩身後的方向看了過去。
正顫抖著手接過小黑瓶的方瑩,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畏縮的把頭立刻垂了下去,不敢再看薄久闌此刻的面目。
“是……是。”
她還從來沒見過薄家這位向來與世無爭,一直都像個世外之人的薄三爺,會有這樣可怕表情的時候。
若是像相爺那般,常年都是陰晴不定,經常會露出可怕模樣,倒還沒讓人覺得有什麼。
可一個經年對待任何人或事都沒有什麼表情,總是寡淡的都會讓人忽略掉的人,突然之間,這樣可怕起來,效果確實更多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數倍!
方瑩心裡還在這般想,還在暗忖,這薄三爺怎麼突然間變得這樣滲人時,就覺得手上那小黑瓶一沉。
是瓶子完全脫手到了她的手中,原來拿著這隻瓶子的薄久闌,顯然已經放了手。
直到耳邊傳來的,薄久闌輕盈的就像沒有聲音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方瑩這才鬆了一口氣。
本來以她沉穩內斂的性子,此時應該聽令的,直接走進營帳,立刻為她的女主子去上藥。
但她實在敵不過內心好奇的驅使。
於是,緊張忐忑的,動作略帶僵硬機械的,往自己的身後,望了過去。
立時,她看到了離自己仍在漸遠漸行的,薄三爺的背影,以及,薄三爺正在靠近,且,已經離薄三爺已經不遠的一個少女。
但見那少女一襲淺粉宮裝,生的玉雪可人兒,此刻正雙手環胸站在薄家九小姐薄雲珂營帳不遠處,好整以暇的,在觀賞薄九小姐營帳前,還在愈演愈烈的鬧劇。
顯然,這是作壁上觀,看好戲呢。
“十三公主……”方瑩一眼認出了這個少女的身份,很快,臉上的好奇,便被恍然大悟取締,“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