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滿臉戲謔,“我說老哥哥,什麼叫她的女兒,你怎麼連她的名字都說不出口了?好歹她玉蝴蝶,是你未過門的未婚妻啊!”
“胡言亂語什麼。”白袍老者五指一緊,手中的竹簡,瞬間化作了齏粉,隨著山風一吹,很快就什麼都沒有了,“別告訴本尊,這就是你閻冥,索性順勢而為,將鬼殺宗交給一個小姑娘的理由。攖”
灰袍老人笑聲微斂,“我說蘇三哥,你是不是也太看輕你六弟我了?好歹我都是六十好幾的人了,又不是當年十幾二十的歲的毛頭小夥子,能做出這樣沒有理智的事情?”
誰曾想,卻換來白袍老者的一聲冷笑,“在本尊這兒,你哪怕是七老八十了了,還跟個橫衝直撞沒有腦子的小孩兒一樣。”
灰袍老者無語凝噎,苦笑扶額,“能不能不讓你六弟我,總是這樣下不來臺啊蘇三哥!”
“不能。”白袍老者看起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古井無波的雙眼裡,以及語氣中,分明有些鬆快的柔暖償。
灰袍老人又是一陣語塞,一臉不高興的哼哼了兩聲,像個長不大的老孩子一樣,在發著脾氣。
不過,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灰袍老者雙眼放光,手上推著輪椅的輪子,一臉賊兮兮的更湊近了白袍老者。
“我說蘇三哥,雲朵這死丫頭,該不會是……你和玉蝴蝶的種吧?”
說到最後,灰袍老人忍不住發出了奸壞的笑聲。
白袍老者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聲音也十分冷沉,“再敢胡言,休怪本尊……”
“若不是,玉蝴蝶明明再過三天就要嫁給你了,且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對瑟瑟那點兒心思,為什麼偏偏在那天看到你安慰瑟瑟,抱著瑟瑟那一幕之後,就落荒而逃,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灰袍老人摸著下巴,玩味兒的斜睨白袍老者,“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蘇三哥啊蘇三哥,你敢說,你們什麼事兒沒有發生?”
白袍老者不說話了,臉已經陰沉如墨,視線不自覺的,就往深淵深處,那個人群中,徒手挖著泥石流堆,挖的雙手血肉模糊的女子身上,俯視過去。
雲朵的雙手已經不單單是血肉模糊了,白森森的指頭骨都露了出來。
只是她的血溼潤了泥土,使得不少泥土和著血,粘的她滿手都是,所以,若不是仔細去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那該有多痛,她自己似乎已經麻木的根本感覺不到一樣,但旁邊的眾人看在眼裡,都忍不住替她覺得痛。
一直不勸她,不安慰她的花無心,終是看不下去了。
他突的扔下自己手上的劍,一把拽住了雲朵不停在土石上挖掘的雙手手腕,“夠了!”
雲朵對上花無心只露在面紗外的眼,蒼白的小臉兒俱是正色,“不夠,還不夠,他還沒有出來,怎麼可能夠了?”
一說完,她便開始掙扎,想要掙脫花無心的十指桎梏。
她的力氣已經很小了,小的別說掙脫花無心的雙手,哪怕就是掙脫花無心的一根手指頭,都已是不能。
花無心稍稍用力,就能很輕易的抓住她,讓她想要掙脫的雙手,能夠動彈不得。
“醒醒吧,他,出不來了。”
見她仍是不死心,還要費力掙扎,花無心一抿唇,將她雙手的手腕,緊緊一扣,緋紅的雙眸,緊緊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說。
他們這麼多人,挖了這麼許久,都沒有將太子燕夙修挖出來,就算燕夙修沒有被泥石流擠壓的面目全非骨骼變形,也一定早就窒息而亡了!
雲朵渾身一顫,原本堅定著什麼的一雙琥珀眸子,像有什麼東西被擊碎了。
碎掉的東西,化作晶瑩的水珠,自她眼角滑落,但,她卻笑了,“怎麼會呢,他武功那麼好,而且,你聽……他就在下面叫我的名字,在催促我快點兒把他挖出來,他要生氣了……”
看到從來都天不怕地不怕,對任何事任何人都能掌控在手運籌帷幄的她,竟然流了眼淚,花無心有些慌了,下意識便用手為她拭淚,“不要哭,君……”
“要卿卿我我就滾一邊去,別在這礙眼礙事!”一邊的樓獄陰冷著一張臉,將手上的刀,負氣般的狠狠往地上一擲,沒被那半張鬼王面具所遮掩的左半張完好的臉,卻比那右半張鬼王面具,還要猙獰。
他猙獰的瞪著雲朵,恨不得要殺了她一樣,“如果殿下有個三長兩短,就讓你陪葬!”
在他樓獄已知的認知裡,太子燕夙修之所以會有現在的遭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