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是吃好睡好,這樣的模式,儼然就要成了習慣。
是藥三分毒,令她身子愈發懶怠下來的裡,也有因為長期喝藥這一層關係。
當然,更多的是,雲朵知道,自己在這兒很安全。
故而,她這午覺,睡的格外深沉香甜。
睡的竟不知,在她睡下後,一條碧油油的小青蛇從衣櫃裡鑽了出來,爬到了她的榻上,兩粒血紅的蛇眼正滴溜溜的看著她,蛇嘴裡並沒有吐什麼芯子,反倒竟然……
叼著一條繡白梅的月白綢子肚-兜……
小青蛇就這樣嘴叼肚兜兒,瞪著兩粒如豆大的紅眼珠子,小腦袋歪來歪去,好像在換視覺角度的欣賞著雲朵的睡容,那條耷拉在榻邊上的蛇尾巴,是歡甩來甩去,甩來甩去……
那甩尾的頻率,那德行,簡直就跟見到了肉骨頭的歡快小狗兒,沒什麼兩樣。
就是可惜了,它像小狗兒的賣萌表演,睡熟的雲朵是瞧不見了。
大概是發現雲朵睡的沉,小青蛇驀地停止了蛇尾的繼續甩動,而是轉著小腦袋,把那對頗有詭譎意味兒的眼珠子,從雲朵的睡臉上,轉移到了雲朵蓋在蠶絲被子裡的身子上。
也不知道這小東西到底是想到了啥,本就沒什麼神態的眼珠子,竟然都直了,連整個小小的蛇身子,都標杆似地僵直了起來。
然後呢,它僵了沒多大會兒,就刺溜一下飆了出去,目標,是雲朵的脖子與蠶絲被子頭端之間,那兒沒蓋嚴實當然留下的縫兒。
這小傢伙,速度奇快,眼看眨眼的功夫,就要鑽進那縫兒裡頭去了。
可突然,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回事兒,立刻就停止了往縫兒裡鑽的勢頭,整個身子,開始在被子頭兒那打起了滾來。
看樣子,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也就是它這打滾的動作,蛇尾巴尖兒有意無意的,不經意的掃到了雲朵的臉上。
雲朵覺得臉上有些癢,悶哼了一聲,“燕夙修別鬧……”
同時,一巴掌,就把小青蛇拍飛了出去。
可憐的小青蛇被直接拍飛到了睡榻對面的牆上,發出啪的一聲,然後又從牆面跌落到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嘖,聽著都疼。
小青蛇幾番掙扎,小小的身板顫了幾顫,腦袋搖搖晃晃,看起來,就跟吃麻醉藥一樣,好半天,才恢復了過來。
恢復之後,這小傢伙昂著小腦袋,瞅著榻上仍兀自熟睡的雲朵,本身帶著邪氣兒的血紅豆粒蛇眼睛,這會子好像含了淚光似地,那小眼神兒,別提多委屈了,多可憐巴巴了。
可是,再可憐又有什麼卵用?人家也看不見吶不是?
沒多大會兒,它也覺出味兒來了,知道自己在這兒怎麼樣,都引起不了榻上那位的注意,於是乎,蔫頭耷腦,沒精打采的,慢悠悠的爬出了內閣,到了外屋。
又順著外屋的門縫,爬了出去。
誰知道呢,小可憐兒剛一順出門縫,就差點兒被一聲震天的尖叫給嚇了好大一跳。
人家小可憐兒膽子小,被這麼一嚇,身子都僵的梆直梆直的,小腦袋那個左顧右盼的動作啊,就跟見了鬼似地,驚駭的慌亂張望。
可還沒等望出個什麼名堂來呢,一頭大掃帚,就鋪天蓋地超沒天理的朝它砸了下來。
把人家又那個嚇得,是四處亂竄,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