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剩下了沒精打采。
但她看到這兩個丫頭,都誠惶誠恐的跪在自己的榻下,知道這是嚇到她們了,所以還儘量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我……又不是詐屍,瞧你們……嚇的。”
她的聲音很孱弱,音量也不高。
但足夠言書與絃琴,能聽的明白。
聽不出小姐的這話裡有責怪,有憤怒的意思,也沒有過問任何什麼,居然,還是挺有心情的開玩笑……
言書與絃琴,這才敢緩緩抬頭,去看她。
見她確實沒有任何的異樣,還對她們微笑,言書與絃琴,這才相繼的,長長舒了一口氣。
言書先露出了微笑,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跪走一步,更親近雲朵一些,語氣有些激動的問:“小姐你餓不餓,渴不渴,可有哪裡不舒服的?請都告訴奴婢吧!”
沒等雲朵回答,絃琴趕緊也湊了過來,獻寶似地,把那剛才抱進來的一小盒子點心,奉到了雲朵眼前,“小姐都這麼久沒吃東西,肯定餓了,這是小廚房剛出爐的蓮蓉包,我,哎呀,是奴婢也剛剛偷摸順出來的,小姐要不先來一個?”
“混說什麼呢!”言書趕緊把絃琴湊到小姐跟前的盒子推開,怒瞪著她,“小姐現在不能吃這些東西,要喝粥的,你趕緊的,去小廚房讓人備點粥,煲點湯過來!”
讓言書這麼一瞪眼,絃琴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刻拿眼去偷瞧小姐幾眼。
見小姐只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半點責怪的意思沒有,她便嘿嘿一笑,嘴上應著言書,從地上跳起來,直往屋外小跑了出去。
大概跑得急,撞到了什麼東西似地,老遠,就聽到她這丫頭的哎呀一聲痛叫。
言書聽得連連搖頭。
雲朵卻是笑靨加深,雖然自己負傷,精神狀態也不佳,但一醒來,就看到精神這麼好的,跟麻雀似地小傢伙在跟前鬧,非但不覺得吵鬧,反倒自己也像受到了感染似地,也跟著精神了幾分。
言書不好意思的紅著臉,訥訥的低著頭,“小姐,絃琴她就是這麼跳脫的性子,並沒有惡意的,您……”
“一些點心而已……又不是金貴東西,再說了……”轉動眸子,雲朵漫不經心的環視屋內一圈,“都是薄家的……吃垮了才好。”
言書是四個丫頭裡最沉著懂事的一個,跟方瑩最像,一般是不會出現什麼失態,但此時,也被雲朵的話,給逗得撲哧一笑。
看著自家這個小姐的眼神,也染上了欽佩,也有歡喜。
主僕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其實她們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四小姐,但她的很多面,在之前僅僅的兩天時間裡,讓她們都親眼所見。
與薄家無數長輩唇槍舌戰的,用自己的身體奮不顧身保護小少爺的,辦事用人精打細算的,舞臺上閃閃發光的,假山亭裡獨自飲酒舔傷的……
一面面一幕幕,給人的感覺,她就像有一百張臉,每一張,都不一樣。
但她言書最喜歡的,還是小姐爽利乾脆的性子。
無論發生了什麼,遭受到了多麼不好的事情,小姐不會埋怨別人,不怨天尤人,反倒還是第一個,帶動氣氛的那一個……
“姐姐姐姐,我四姑姑醒了是真的嗎!”
門外,傳來孩童稚嫩欣喜若狂的聲音,脆生生的,隔著外屋的房門,裡屋的簾子,都能傳了進來。
雲朵疑惑的看向言書,好幾天沒喝水了,剛剛又小說了一會子話,就更渴了,便不怎麼說得出話來了。
好在言書體貼,趕緊起身到桌邊,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
但見她狐惑的看過來,言書便笑著解釋,邊給她喂水,“小少爺啊,自打前兒個晚上知道小姐受傷了,就哭著鬧著的要見小姐,可三爺不允啊,有什麼法子呢?待三爺救活了小姐,小少爺就見天的來,還不肯走了,天天賴在這兒,睡覺都要在這兒,真是拿他沒轍了。”
雲朵喝了一口清水,潤了潤嗓子,先是無奈一笑,接著,便是笑容一變,“你說誰救了我?”
“是三爺。”言書據實以告,眼神顯露出崇敬,“沒曾想,三爺一個大理寺的少卿,居然有如此神乎其技的醫術,連江湖上傳聞的鬼手魘先生來了府裡給小姐醫治,都是一點兒辦法也無呢,反倒,還被三爺讓人給攆了出去,一世大名,怕是從此,就要狼藉在江湖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