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不過一晃而過,明明,那麼的短暫。
可對於有些人來講,這麼短暫的時間,也能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雲朵醒了,許久未有噩夢來臨的她,是被噩夢嚇醒的。
她膽子多大啊,卻沒有人知道,在她有生之年的二十一年裡,有多少千百個夜裡,被噩夢驚醒。
但她卻沒有一次在醒後還會記得,自己究竟,夢到了什麼醢。
猝然的猛睜開眼睛,兩日未見過光的眼,因為適應不了光芒,而刺痛的又閉上了。
被刺激出的眼淚,在眼角,無聲的滑落……
有人推門的聲音,走進房間的細碎腳步聲,清晰可辨的,依稀傳來緹。
是絃琴,正拿著一盒子點心,賊眉鼠眼的偷摸進來了。
一挑簾進到內屋,一瞥見睡在床榻上的自家主子,她這猴子似地上串下跳,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即便這女子,還在閉著眼睛,沒有甦醒。
她就是有些怕這主子,這不,走到床榻前,去叫趴在床沿上打了盹兒的言書。
她都走的躡手躡腳,還時不時提心吊膽的,往那主子沉睡的容顏上,看上兩眼。
生怕,主子突然就醒了過來。
說是叫醒言書,其實並不是,絃琴是伸手拍著言書的肩膀,將言書拍醒的。
都是練家子,又是那等身份出來的人,其實都淺眠的很,一碰,就會醒了。
言書揉著眼睛,去看拍醒自己的絃琴,怪道:“不是讓你去跟府裡的嬤嬤學規矩麼,怎麼到這兒來了?”
聲音壓得有些低,似乎生怕,吵醒了誰。
絃琴自是知道,言書怕吵醒的是誰,不由又瞥了一眼,那床榻上,主子的睡容,臉上訕訕的笑,“我這不是擔心你守著小姐,又忘了吃東西嗎?”
“我沒事,不餓的,你好好去學規定,不要再給小姐添麻煩了。”嘆了口氣,言書回過頭,目光擔憂而哀傷的,落在主子的臉上。
絃琴見言書這般,臉上的訕笑也僵了僵,一曲膝,蹲在了絃琴的身邊,單手託著腮,目望榻上的主子,“我曉得,你是在自責,可哪裡能怪到你的頭上呢?要怪,也最應該怪我,要不是我胡鬧,或許你們幾個,包括主子,都不會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忽略了周圍的危險,才害的主子她……”
說到這裡,絃琴的喉頭已經有些哽咽,眼裡都是自怨自艾。
言書斜她一眼,不由得笑了,迴轉眸子,抽出絲帕,給雲朵擦起了額上的細密汗珠,“你能知道錯了,那就好,既然如此,就好好的學規矩,以後懂事一點,安安分分,規規矩矩的伺候小姐,莫要再……咦?”
絃琴聽到言書這一聲兒,生怕是她發現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忙抓著她的衣角急問:“怎麼了,是不是小姐哪裡不好……”
“小姐的眼角,噙著淚……”言書的手帕,滯留在了雲朵的眼尾處,訥訥的,有些難過的說道。
絃琴長舒了一口氣,生氣的瞪了言書一眼,“還以為什麼事兒呢,嚇死我了你!一驚一乍什麼,那應該只是小姐眼睛裡自然分泌出來的吧?都要變成眼屎的東西,你還當見鬼了一樣,真是!再說了,小姐要傷心,也沒地兒傷心去啊,她都昏睡這麼兩天了,又不知道太子今天娶別人的……”
“絃琴!”言書扭頭,狠狠瞪她,“話怎麼這麼多的你,要是讓瑩姐姐知道了,還不撕爛你的嘴!”
絃琴嚇得趕緊捂上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這嘴,真會被方瑩給撕了。
見她怕了,且這裡有沒別人,言書大呼一口濁氣,嚴肅了表情,正想好好訓斥這個絃琴,卻見絃琴瞪大了眼睛,眼神驚恐的,望著她的後面。
“你這死丫頭,你又一驚一乍的做什……”言書被這丫頭的眼神給嚇到了,邊問,邊下意識的,就把頭往自己後面轉了回去。
沒曾想,就見多日昏睡不醒的自家小姐,正張開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把她驚得還沒說完的話,都戛然而止了。
從驚到喜,又從喜到驚慌失措,言書在這頃刻間,表情變了三變,最後,從坐在地上,改為了跪在了地上,頭,都不敢抬。
性子那麼張揚的絃琴,都趕緊跟著跪了下來,勾著頭,呼吸都生生的秉著。
雲朵,卻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可怕的表情。
她這次是真的,傷的太重了,即便醒來了,臉上除了虛弱,還是隻有虛弱,那雙曾經風華無限,甚至敢傲視群雄的桀驁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