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一愣,小傢伙眼中過度的明亮,忽然讓她頓悟了些什麼,“眠兒是不是不想讓我嫁給太子?”
小傢伙就像被戳穿心事,被大人抓了包,心虛的連忙低下了頭,一直拽著雲朵袖子的小肉手也鬆開了,兩隻胖乎乎的小手緊張的絞起了手指,“眠兒沒……眠兒只是……只是不想見姑姑被妖精給害了而已……”
這話講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小,小的真是一點底氣都沒有了攖。
這太明顯的就是一個騙人的話,但云朵沒有戳穿小傢伙的謊言,仍笑著揉著小傢伙油光水滑的發頂,她心中那些個不明白,便終於撥雲見日了。
什麼打狐狸精,什麼天師鍾馗的轉世,那都是這小壞蛋給自己找的藉口,都是胡謅的,其實真實的目的,就是不想她嫁給太子償。
甚至,只怕這小壞蛋明知道襲擊太子會是個什麼後果,但他仍然膽大妄為的做了。
“姑姑知曉了,謝謝眠兒的擔心。”心中有種莫名的柔軟,讓雲朵生出莫名的心情,整個人都暖融融的,似被一種無形的溫暖包裹了起來。
這份溫暖帶來的舒適感,比曾經弟弟玉笙寒帶給她的,還要強烈許多。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所謂的母子親情,但是她突然明白,雖然這具身體的本尊已死,但殘存在這具身體上的,不單單隻有記憶,只有武功,甚至,還遺留著本尊或多或少的情感。
對薄久夜的男女深情也好,對小鳳眠的母子之情也罷。
這也就能解釋,她為什麼對薄久夜和小鳳眠,總會產生那些情不自禁的情感,心痛也好,心軟也罷。
殘留在這具身體上的這些個情感,已經漸漸融入到了她這個新的靈魂裡,身體越是與她契合,她被繼承這具身體裡的東西,就越來越多。
想到了這,雲朵就像被醍醐灌頂了一樣,終於找到了自己對這倆父子的那些情不自禁,最好的詮釋。
雖然她一向最是討厭能左右甚至能控制自己的東西,但是她想通了這些,卻並不覺得反感,反倒覺得理所當然。
因為她覺得,既然佔用了別人的身體,那麼這具身體裡的所有東西,理應,也是她就該去承受的。
聽到自己雲朵的道謝,也不知道小傢伙是不好意思了,還是心虛了,小臉噌的一下就紅了,連耳朵都紅透了,胖乎乎的小手手指絞的越發緊了,“姑……姑姑不必跟眠兒客氣,都……都是眠兒應當做的……”
說到這,小傢伙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精神頭一下就萎頓了下去,緊張的聲線變得低落了,“可是也不知道,眠兒往後還有沒有那個機會……幫姑姑擺脫狐狸精的糾纏了……”
雲朵眼瞧著小傢伙時而精神高漲時而精神萎靡的樣兒,不像自己的兒子,反倒更像個為她操碎了心的老父親,實在令她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但在這件事情上,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給這個孩子,一個明確的交代。
雖然是自私,但她內心很清楚,她不會因為這孩子的一個不願意,而放手燕夙修。
可瞧著這孩子這般的想著她的事,這些話,她又無法說出來,這對孩子來講,恐怕又會是一個無比殘忍的打擊。
思前想後,一向處事明確而迅速的雲朵,竟有些頭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沒曾想,這頭一疼,剛剛生生受了兩杖的背部,就像受到了什麼感應似地,那火辣辣的痛感,開始瘋狂的滋生和蔓延。
背,可是人非常重要的部位,因為背上的骨骼,是支撐整個人身體的最大支柱,脊椎骨上的神經,也連著身體各個部位,還有,背部與體內的內臟,不過就隔了一層薄薄的皮肉和骨架而已。
所以,這背一旦承受到傷痛,全身都會開始難受,內臟也好想受到了不小的波動,難受的直令雲朵皺眉。
很快,雲朵額前的發就開始被滲出的冷汗打溼了,渾身就好像抽筋了似地,抑制不住的不斷瑟瑟顫慄。
由於小鳳眠身下的長椅並不高,所以雲朵撲過來護主他的時候,是屈膝跪在了地上的。
此刻,她竟然有些跪不住,身子一軟,便往後一跌,便成了跌坐在了地上的姿勢。
真不是她太嬌弱,而是最近她受傷的頻率真的太頻繁,總是舊傷剛好又添新傷,接連幾次下來,哪怕她吃的藥再好,再怎麼休養,可身體受到的積累下來的損傷程度,絕不是短短一個多月就能徹底修復得了的。
這也就是為何以她本就是練武的身子骨,卻越來越禁不住半點折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