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闌珊燈火下,這樣一身龍袍在身的太子,實在過於耀眼,也刺眼。
他就那般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望向薄家兩兄弟,但笑不語,卻也不怒自威,氣勢逼人。
薄久夜與薄久闌,神情微變,各懷揣著自己的心思,相繼,兩手交疊,垂首彎腰,給太子行禮,“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抒”
燕夙修卻像沒看見兩人給自己作揖行禮似地,只彎下腰,隻手伸向在大開的車門前,真是充滿了紳士風度。
須臾,一隻宛如破土而出的嫩筍似地小手,就搭上了他的手心,再被他五指扣住,緊握帶。
雲朵出來了,但是沒想到這貨還沒下車,更沒想到車前面,還有倆卑躬屈膝的人,仍在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不看這倆人的臉,雲朵也知道這倆人是誰。
所以她奇怪的拿眼去看身邊的燕夙修,什麼意思?
燕夙修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笑道:“這是規矩,他們就算給你跪下,那都是應該的。”
雲朵眉角一揚,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又把視線目光,放到車前行禮的兩薄家兄長身上。
看著看著,她並不出言為兩人說話,反倒,嘴角徐徐翹了起來。
她忽然有些明白,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滋味,是什麼感覺了……
那種凌駕於別人,凌駕於強者的感覺,就像自己是雲端上的神,而她,只要大手一揮,就能片刻要了他們的性命!
這就不奇怪,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追究名利與權勢,為之奉獻所有,甚至癲狂,都還樂此不疲。
燕夙修回眸看她,見她這笑,他抿緊的唇,才跟著牽了起來,“下車了。”
本來他還擔心,他上來就給薄家那兩兄弟打臉,會讓她不高興,甚至還會為了這兩兄弟說話,畢竟他們三個所謂的兄妹之間,有些恩怨和關係,都很錯綜複雜。
不管她給誰說情,總之,都不會讓他高興。
可沒曾想,她這女人居然一點都沒有給對方說情的樣子也罷了,居然還沒心沒肺的享受起了他們給她低頭拜服的樣子,這是得多壞心眼兒?
不過,他就是喜歡她這壞心眼,相當滿意她的表現。
燕夙修先下車,然後再張開雙臂,把雲朵寶貝的給抱了下來,別提多精貴她了。
雲朵也沒有不依,也不擔心他的腿現在行不行,現在啊,她就得佔著他的便宜,壓著他,把這麼久以來的不痛快,全從他身上,連本帶利的給撈回來。
何況他是自己送上門的便宜,她就更是沒道理不佔了。
雲朵是這麼精打細算的盤算的,可兩人這些舉動在別人眼裡,就不是那樣的了。
薄久夜跟薄久闌,久久保持著那行禮的姿勢,多累他們倒是不怎麼在乎,多少年的這些姿態,早就已經形成習慣了。
可聽到的太子下車,還和人說話的動靜,就不得不令他們,產生了好奇。
於是乎,兩兄弟一前一後,抬起了看地多時的眼睛,朝馬車那方看去。
這就恰好的,將太子親自將雲朵抱下馬車的親暱畫面,盡收了眼底。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剛才兩兄弟還在懷疑的想法,現在這麼快,就徹底的,得到了證實。
兩人的臉色跟表情,還有他們看待太子與雲朵的眼神,都露出了各自的情緒和反應。
兩人這一眼看的,倒是稍縱即逝,很快就垂下了眼皮,琢磨各自的心思去了。
“兩位愛卿,平身吧。”不知道燕夙修是不是就怕這兩兄弟看不見似地,這都給雲朵抱下馬車了,他還沒有撒手把雲朵放下來,一直就這麼抱著雲朵,還無所顧忌的讓兩人起來。
連被他抱在懷裡的雲朵都感覺到了,這傢伙分明就有些發顫,看來是雙腿,支撐不了了。
說實在的,她還真怕這貨死撐著不撒手,然後兩人在薄家大門前,就這麼丟臉的滾在了一堆。
這麼想著,心裡權衡了一下,雲朵還是決定暫且先要面子,至於他這兒要償還的債,她啊,可以慢慢找他要。
於是,她咬著唇,忍著笑,悄悄把手伸到了燕夙修的胳肢窩下面,輕輕撓了起來。
“謝殿下。”薄久夜薄久闌起身後,就看到太子臉頰微紅,佯怒瞪著雲朵,再無奈而寵溺把雲朵放下懷抱的情景。
顯然,這又不小的視覺衝擊,兩兄弟的臉色,反正是一個比一個難看了。
旁邊的孟非離眼觀鼻鼻觀心,環顧這站在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