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眾下,薄雲珂只能惱恨的眼睜睜看著,無計可施。
畢竟她可是現在薄家唯一的嫡小姐,一言一行她都要彰顯薄家嫡女的世家風範,她才不是薄雲惜那等只會動手動腳,只會像個市井潑婦耍潑的蠢貨。
不過…攖…
“薄雲朵,我們就走著瞧好了。”深吸一口氣,強行按捺下怒火,薄雲珂嫣然一笑,又恢復了高人一等舉止得體大方的薄家嫡女模樣,如果,無視她眼中的狠戾話償。
揚手打了個響指,薄雲珂招來了身後的護衛上前,“去,告訴五小姐,就說本小姐,願意見她了。”
*
雲朵翩然回到自己的營帳中後,從緊拽的左手中,拿出了一個字條。
她慢慢踱著步子,慢慢將字條打了開。
上面的字跡娟秀,是兩豎排蠅頭小楷。
——未遭懷疑,一切順利,薄久夜過分謹慎,暫無有利情報,小心容若。
結尾署名,畫骨。
看完時,雲朵剛好在了一盞紗罩燈下,伸手取了燈上紗罩,將紙條置於燭火上引燃。
直至燒到紙條一角,她才扔進了一旁只有灰燼的火盆裡。
她姣好的俏麗容顏,在明亮的火焰中容光滿面,又在熄滅的灰燼中黯淡無光。
“四小姐,該上妝了。”
簾外,傳來方瑩的聲音。
“進來。”悠然轉身,雲朵面向落地銀鏡走了過去。
不過,她最終的腳步不是停在了落地鏡前,而是停在落地鏡一側的,紅木衣架前。
古代的衣架很大,與人差不多的高度。
彼時,這方衣架上,穿著一件嫣紅似火的紗緞長裙,不是嫁衣那般品紅,卻更加明豔逼人。
伸出手,指尖從上至下游弋在長裙上面,宛若一尾小魚,水過無痕,沒有在裙子面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雲朵歪著頭,視線隨著指尖所到之處轉動,紅唇一點點上翹,晶瑩剔透的琥珀眸子,在一點點深邃。
隨著帳簾被掀起,以方瑩為首,統共進來了六七個婢女。
她們整齊的魚貫而入,都低垂螓首,踩著整齊的碎步,恭敬且安分的保持奴婢該有的姿態,分為兩排,站在了雲朵的身後。
唯有為首的方瑩,與最末尾的花無心,一時都被雲朵這個女主子此刻的舉動所吸引了目光,略有放肆的抬眸觀看了女主子片刻。
隨著方瑩一聲更衣,兩人的目光這才收回。
而花無心更如是,幾乎要將腦袋垂到了胸口。
更衣入浴,換上新衣,梳髮綰髻,對鏡花黃。
六七個人圍著雲朵一個,做著這一系列事宜。
就在眾人以為完工的那一刻,還未來得及去欣賞她們的成果,就聽到了女主子的聲音。
看著鏡中一身火紅霓裙的自己,雲朵朝身側的丫鬟橫出右手,向來滿是笑容的臉,卻毫無情緒,“剪刀。”
*
晉國、溱國、祁國,這三國使臣,其實在晌午時分,就已經依次到了蟠龍山。
不過被燕帝吩咐讓人帶他們,先去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各自營帳休息去了。
到了這晚上,便開始為他們舉辦接風洗塵的夜宴,邀請他們出席。
不過這期間,此次在接待上,卻發生了一個直到現在傍晚,依然被在座所有人議論紛揚的談資事件。
“誒,今年皇上委派的接待人,怎麼換成六皇子了?往年不是一直都是太子爺嗎?”
“唉,還不是昨兒個的工部尚書寧海那事兒給鬧的嘛!”
“是啊,太子這次真是糊塗了,怎麼能不經過皇上的同意,就下令給寧海治了那樣的罪呢!以往他怎麼胡鬧,那都是小事兒,可如此治罪寧海,那就是越-權啊,就算皇上如何寵愛太子,這樣的行為那定是要觸怒龍顏的!”
“嘖,說到底,都是美-色誤人,咱們太子什麼都好,就是這點簡直就是個致命傷!真擔心他這祖宗,哪天非得毀在女人的手裡,唉。”
“可不是嗎?誰不知道這一年一度的春狩圍獵,不但是在三國面前揚我國威的好機會,那也是趁機光明正大與三國培養外交盟友之好的最好契機啊,往年都是咱太子爺,現在卻換了六皇子,這不是白白把好機會拱手讓人這不是!”
“就是!你們看看那六皇子一黨的嘴臉,多得意多幸災樂禍,再看看那些中立派,現在哪個不是伸長了脖子往六皇子那邊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