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模樣,朝花無心招了招手。
花無心學的倒是快,立刻學那些薄家的小丫鬟,又是福身,又是卑躬屈膝的行禮,“是,奴……婢明白。”
行禮完,他就端著那盆白花花還灑了花瓣的水盆朝雲朵走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學那些小丫鬟踩碎步。
這一低頭,他才發現自己的腳實在大的嚇人,這要是被人注意到,絕對是一大破綻。
而他人太高的關係,這身薄家裡常規的丫鬟衣服穿在身上,著實是短了些,這就更讓他的那一雙大腳,就這麼大刺刺的露在了裙子外。
他這人,向來都是個急性子,什麼事情一旦下來,他片刻也不會去耽擱,立刻就要做的。
現下剛被主子訓斥要學好做一個丫鬟,自是不會怠慢,而一看到自己這樣大的破綻暴露在外,第一反應,便就是要去解決掉它。
於是,他拿盆的一雙手,改成了一隻右手。
好歹他是個男人,武功又好,隻手拿個沉甸甸的青銅水盆,問題倒也不大。
這就讓他伸手去拉裙子的左手,並沒有什麼妨礙。
把裙子往下拉,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第三次。
懶洋洋的倚在寬大椅子裡的雲朵,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斜睨著他的小動作,也不阻止,也不說話,就這麼挑著眉角瞧著。
說實話,她是不預備戲弄自己的屬下的,以前管理偌大的傭兵團時,她一向治下嚴厲,從不和下屬親近或是和藹。
因為都是乾的隨時都會要命的活,根本不容許嘻嘻哈哈,必須要嚴肅的對待。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不是在她的傭兵團,雖然乾的‘活兒’也具有極大的危險性,但在這個背景下,神經過於緊繃也不是什麼好事。
倒是自然些,心態放鬆些,才反倒更為有利。
所以她好整以暇了,就這麼欣賞自己新來的‘婢女’各種有趣舉動。
花無心這個新婢女倒還真是不負她的所望,很快就鬧出了有趣的事情。
大概是連拉了好幾次,始終達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花無心有些急了還是惱了,於是拽著裙子,使勁兒往下一扯。
沒想到,立時就穿來嗤拉一聲——
那分明就是布帛開裂的聲音。
而花無心則是臉色一變,立馬直起身,那隻拉裙子的左手急切往自己臀後捂了過去。
眼前這境遇本來就夠窘迫丟人了,可他直起身後,才發現自己女主子正愕然的看著自己。
於是,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的血殺宗主真的慌了,這一慌,就容易手忙腳亂,而他的手已經夠忙了,自然只有腳亂了。
可誰知道剛亂的腳偏偏又踩到了他好不容易拉下去的裙襬,人當即就往前栽倒了下去,水盆也是脫了手,就飛了出去。
這一系列狀況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他根本就始料不及,何況在他前面已經只剩三步遠的距離處,是他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女主子。
一旦他摔下去,勢必就要摔到女主子的身上——
所以向來殺人都不見血,都從來不慌不忙的血殺宗主,一時真的是懵了。
幸而雲朵並沒有懵。
在他花無心摔過來的剎那間,她立刻起身旋開,一腳踢在了椅背上。
飄逸紗裙隨著她身姿旋轉的動作,好似一朵綠色花朵怒放,空靈嬌麗,那似開在天外仙山處。
青銅水盆,滴水未濺,完完整整安安穩穩的被她雙手接了住。
而被她踢出去的椅子,則剛好接住了往前撲倒的花無心。
雖然椅子阻止了花無心摔倒,但椅背正好抵在了花無心的胸口處,只怕對花無心而言,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