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背後的營帳裡,忽然傳來了她的聲音,花無心一震,一個激靈收回神,臉色的不自然要比剛才多了許多。
他知道,她自然是在跟自己講話,所以略一躊躇下,他就接話了攖。
“君上。”
他這人向來話不多,現在遇到這種他從來沒遇到過的境遇,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片刻也就憋出了這麼兩個字。
帳內的雲朵,就好像沒發現他的不自在一樣,繼續說著話償。
“這兩次,你都做的很好。”
她勾起了略帶青白的唇,似笑,卻又不像笑,也沒有發出笑聲。
無人知道,此刻當著一個男子的背影,僅僅一帳之隔的,正在漫不經心溫吞換衣服的她,究竟是個什麼情緒,是個什麼心思。
“這是屬下的本份。”花無心沒有轉身回過頭去,依舊背對著,他此刻的臉上亦起了一本正經的嚴謹之色。
“你這樣犧牲自己的扮相,冒著生命危險潛進薄家來,真是辛苦你了。”對於花無心男扮女裝的行徑,雲朵並不在意,也毫無-恥笑的意思,面色很平靜,似當作一件很普通平凡不過的事件。
但她的這句慰問,相當的誠懇,“想來搖光壇主怕是已經等急了本君的回覆吧,本來都是說好的,三天後給他交接萬兩金的,是本君食言了。怕是要等此次圍獵結束,才能繼續進行,你便代本君這樣給他解釋吧。”
說到這,她看了花無心黑漆漆的背影一眼,“此次圍獵的設防十分嚴密,你有把握,出得去嗎?”
“有,但無萬全。”眉心微蹙,花無心思索著回答,答的很中肯。
不過剛一答完,他面目恍然,神情有些急躁起來,“君上,屬下不想回去。”
“嗯?”衣裳穿好,但頭髮還是溼漉漉的,薄雲朵將頭髮擰成一股,將頭髮的水擠了出來,聽到花無心的話,動作未停頓,但眉角稍揚。
聽她只是漫不經心的一個字,其中沒有夾雜什麼情緒,讓花無心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緊張起來。
因為難以琢磨她究竟是什麼態度。
所以他這個向來冷酷冷血的血殺宗宗主,竟破天荒的結巴了,“屬下……屬下想,想跟隨君上身邊。”
話到後面,聲音也有些毫無底氣的變小了。
“好啊。”幾乎是想都沒想,薄雲朵就一口答應了。
她的身邊,正缺這樣的人。
為她收尾,為她掃清周邊障礙的人。
這樣,她辦起事來,確實要比自己獨自一人要輕鬆許多。
再者,她也總不好自己每回親自去聯絡,去找血殺宗,現在中間多了個跑腿的,很多麻煩也可以省下來了。
何況,綜述他幾次的辦事效率,又加之他武功很好,確實,是留在她身邊的不二人選。
雖然之前那都是尷尬事,但他卻一點也不尷尬的,處理的非常得當。
只是。
“跟在本君的身邊,只怕你今後,一直都要以這幅扮相示人了。”
雖然做殺手,偽裝之類是門必修課,但是她知道,古代男子都是大男子主義很強,男殺手自然也不在例外下。
讓一個大男人扮成一個女人,從許多角度講,有些有損男人的自尊。
何況,還要一直扮,就確實有些為難他們了。
雲朵前話的輕易答應,還沒讓花無心回過神來。
雲朵後面又說了這樣話,花無心當即醒過了神,回覆接的有些急,“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
語氣是急切,卻充滿了義正嚴詞。
上一回,雲朵就已經領教過這人忠肝義膽的性情,所以心裡大致已經有底。
可真聽到他這麼俠士凜凜的說,還是忍不住愣了愣。
愣過之後,她又輕笑的出了聲,“你且放心,本君要讓你之後做的事,一定都是大事。”
花無心面色有些僵,神情有些懊惱,是在為自己剛剛情緒太過,言詞也太大言不慚而覺得有些窘迫。
但是聽到雲朵這麼說,雖然在笑,但並沒有在笑話他的意思,且言詞沒有揶揄的成分,不由得放鬆了精神。
他的嘴角,也跟著浮出了一絲弧度。
*
看著昏倒在地的薄雲惜,燕夙修噗的一聲,又吐了一口鮮血,腳步退後一步,將他絆倒,跌坐在了榻沿上。
“梅莊十二式,果然不愧是江湖早已失傳的點穴功法。”
點穴這種手法,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