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白家有一小兒,白麟,白家後輩中最有資質的傑出劍客,十三歲就已經問鼎江湖豪傑高手排行榜的前十七。
而白麟就因為小小年紀有如此的成就,自然也就養了目下無塵自命不凡的性格。
也就是五年前的陽春三月,魘上府求劍,花重金欲買下名劍山莊鎮莊之寶,鴛鴦雙劍。
而當時又恰逢白家長輩外出遊歷,就剩這位白家小公子白麟在莊把持莊中事物攖。
當時,心高氣傲的這位白家小公子不但拒絕了魘的請求,甚至還羞-辱了魘一頓,恥笑他一個只會旁門左道之術的歪門邪道,根本不配擁有劍這樣高尚的武器,只會玷-汙劍。
就是這樣幾句話,竟使整個白家,就受了滅門之災償!
白家上百個武功一流的劍術刀術高手在莊,卻在一-夜之間,全都中了奇毒而亡,其死狀更是慘不忍睹,各個腐爛的只剩下了一具具白骨!
而現下這個形式,與當年百家滅門慘案有何區別?
是,薄家這花廳是隱匿了不少的絕頂高手,不管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攻也罷,定然可以讓他魘成為甕中之鱉,甚至殺死魘。
但是,魘的毒詭譎莫辯,誰又能保證薄家埋伏的絕頂高手殺死魘之前,或是殺死魘之後,不會讓魘手中的奇毒荼毒到薄家人?
所以,現在若是真的動手,能得到的只是一個未知的,極具風險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惡果。
心中左右權衡到這,薄久夜的腦門上已經出了一層的冷汗,臉刷的就白了下去,要不是單手撐在了一側的案几上,只怕人已經軟倒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因為那樣的後果,他薄久夜背不起,薄家,更不敢背。
故而。
“是我薄久夜治下不嚴,還請魘先生看在你我兩家即將結為秦晉之好的份上,高抬貴手,饒了這奴才一條狗命。”
薄久夜很快就恢復了狀態,不過呼吸間,又成了那個溫文爾雅,謙遜有禮的大燕宰相,竟對魘這樣一個江湖草莽,拱手行禮。
不知是薄久夜突然謙遜起來的態度,還是薄久夜那句‘即將結為秦晉之好’之言愉悅到了魘,使他這個素來冷冰冰的男人,竟忽的笑了。
“薄相就是薄相,難怪而立之年未到,就已身居一品大員。”魘這句繆贊,說的一點水分也沒有。
畢竟能像薄久夜這樣審時度勢變通之快,這樣輕易拿捏到人心,且還如此能屈能伸的男人,世間還有幾個?
是以,薄久夜能有今天,真的一點也不奇怪,一點也不。
而魘笑,其實是在笑,這樣一匹危險的狼,他居然都沒發現。
如果不是將近三個月前,他與薄雲朵那個死女人搗毀薄久夜的地下情報組織,親眼所見到了薄久夜背後勢力的冰山一角,只怕他到現在,都還傻傻的以為,薄久夜是父皇最忠誠的臣子。
現在他還真是好奇,他薄久夜在朝中一直以中立自居,不參與任何奪嫡黨-派,不倒向任何皇子。
那麼他薄久夜暗地裡,又究竟擁護的是誰呢。
“魘先生過譽,夜能有今日,不過全是仰仗父親積下的功業,實在不敢受魘先生的褒揚,倒是魘先生……”
說到這薄久夜看魘的眼眸越發的深沉了起來,笑容卻在嘴角加深,“與傳聞一點也未偏差,醫毒造詣,當真是的令人刮目相看。”
“過獎了。”魘也笑,抬手對身側已經一頭冷汗的老伯揮了揮,“既然薄相認魘作親家,就不該為了一個奴才傷了和氣。”
老伯抹了一把臉,雙手動作略帶僵硬的從自己揹著的藥箱裡取出一個瓶子,拔了軟木塞子,蹲下身把瓶子往地上一放。
很快就有一隻五彩斑斕的蠍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蠍子沒頭沒腦的在原地轉了兩三圈以後,就好像感受到了什麼似地,最後徑直往寧管家的方向爬了過去。
寧管家還在地上打滾,癢的死去活來的,根本就還沒有注意到。
可薄久夜卻注意到了,他驚詫的挑高了眉角,“五毒蠍。”
但是魘沒想到薄久夜會認出小彩虹的身份,望向薄久夜的目光掠過一絲讚賞,“薄相不愧年少成名,當真是學富五車,學識淵博。”
薄久夜收回看向五彩毒蠍的視線,與魘再度對視,臉上的驚詫之色頓斂,雅緻笑容浮上嘴角,“不過年輕貪新鮮時,在些雜文異事上見過,實在愧不敢當魘先生的繆贊。倒是魘先生不愧是江湖上聲名遠播的毒醫鬼手,這等西域百年都不出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