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是京官,所以這裡的官道向來清靜,畢竟沒有哪個百姓喜歡到官員聚集的地方去。
階層不同沒有共同語言是其次,怕被官員霸凌欺負才是主要。
雖然京都裡,這種官員霸凌百姓的事情沒有地方上的官員多,但是不過都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畢竟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誰也不敢把事情做大。
而樸實的百姓們其實心裡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依然改不了懼怕官員的心理。
不過,南城街道上也不能說沒人,路上還是稀疏可見有官家的少爺小姐在外面閒逛著一些鋪子。
只是比起西城和北城這樣百姓較多的繁華地段,就顯得比較冷清了。
然,今天倒是奇了,馬車在寬闊的官道上剛行駛沒多久,就被一窩蜂的人潮堵在了道路當中,再也無法向前行駛。
趕馬車的是老爺子從鬼殺宗唯一帶在身邊的人,車技很不錯,一路上遇到再怎麼不好走的山路或是泥濘小路,這人都能把馬車驅使的四平八穩。
故而遇見眼前這種小意外,車伕輕而易舉就能將馬車離人群十步之遙時,就穩穩的勒馬停下,不見半點慌張。
車伕年紀比老爺子大概要年輕個十歲不到,發須依然青黑,幾乎不見一根銀絲,常年帶著一頂竹篾織就的尖頂斗笠,寬大的笠簷壓得很低,讓人看不見的模樣。
只能偶爾看到依稀露出來的長滿鬍渣,還有道深壑刀痕的下巴。
聽老爺子說,這個車伕,還是個啞了幾十年的啞巴。
所以一打馬車停下時,車廂內的薄雲朵,就已經做好了下車的準備。
她把這幾天摘下的那半張蝶翼形狀的銀面具,又戴在了臉上,邊抖著衣襬,邊搖著摺扇下了馬車。
老爺子見她動作,忙叫了住,賊兮兮的衝雲朵眨眼,“我說丫頭,這出戏是你弄出來的吧?不然有那麼多城門你不走,偏偏要走這令人討厭的南門。”
朝廷中人一向討厭江湖人,正如江湖人同樣厭惡朝廷人一樣。
常有人比喻,這就是狼和狗的區別。
自然江湖人是率性而為,卻也是野-性難馴的狼。
而朝廷的爪牙則像是被馴化的狗,凡是總被朝廷束縛,凡是都對朝廷唯命是從。
“嘖,師父啊,徒弟怎麼越來越發現您就像我肚子裡的蟲子呢?”雲朵縱身跳下馬車,動作利落乾淨,姿態說不出的風-流寫意,就是這朝車內轉首回眸的剎那,都是說不出的瀟灑。
當然,要不是她說著這樣的話煞光了風景,老爺子還真要恍惚的以為,這一身男裝的她就不是個女娃,而是個英俊倜儻的少年郎。
“怎麼從你這死丫頭嘴裡蹦出來的就沒一句好話?”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
雲朵聳了聳肩,扭轉回了頭,信步走向了堵在道路中間的人群。
這人還沒到,她就已經聽見了來自人群悉悉索索的議論聲。
由於這圍觀的人群大多數都是各家官員府邸裡出來的婆子丫鬟,還有小廝門房之類的下人,這種人都是粗人,大聲大氣說慣了,又不懂遮掩,於是這些討論聲就顯得比較大了。
“誒好傢伙,這豐大人看起來人模狗樣老實巴交的,沒想到背地裡做著這樣的勾當,真是知人知面之心吶!”
“誰說不是呢,聽我們家老爺夫人前兒個才在飯桌上說起這豐大人呢,都說皇上都在金鑾殿上經常褒揚豐大人是個忠君愛國的良臣,沒想到到頭來,居然連皇宮裡頭的宮女兒都敢動吶——”
“可不是,但凡是個有腦子有分寸的,哪個不曉得皇宮的女人那都是皇帝陛下的,就連小宮女也不例外,這豐大人那就等於在垂涎搶奪皇上的女人,嘖嘖,簡直是狗膽包天啊!”
“噯喲,這還不止吶,甭說搶皇上女人了,你們聽到風聲沒?這豐大人啊……還同後-宮的甯妃娘娘串通一氣,把各地織造府上供來的綾羅綢緞總會悄悄的拿去幾匹走私賣了銀錢呢!”
“哎呀,這上供的綾羅綢緞必然都是頂好的,別說一匹,就是一寸都能賣到一金,話說這豐大人上任也是三年多了,只怕錢袋子早就賺得鼓鼓囊囊了吧,難怪誰家有半個喜喪之事,他的出手總是格外的闊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