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彈奏的古琴琴聲,也變得比剛才清越跳脫許多。
“……”孟非離嘴角抽搐了一下。
突然他很想為有自家主子這樣腹黑兒子的皇帝陛下,表示沉痛的默哀。
氣氛原本挺好的,突然也不知怎的,亭子裡的琴音,突然錚的一聲尖銳聲起,緊接著,琴聲便斷了。
孟非離回神,“怎麼了殿下?是不是琴絃……”
青紗帷幔裡,沉默了片刻,方再度傳出燕夙修的聲音。
“非離,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會不會是她……”
沒有人看到此刻在帷幔內的燕夙修,那眼睛有多亮,緊緊按在琴絃上的十指有多抖,而他嘴角的笑容有多深,表情又多充滿了期待。
然而孟非離卻聽出了他這個主子聲音裡的一樣情緒,只是孟非離卻不敢苟同,眼神略有閃爍,“殿下,這無緣無故的,豐大人也沒同雲姑娘有什麼交集,雲姑娘這樣精明的人,應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豐大人身上吧?”
其實他還有一句更想說,卻又不敢說。
縱然他也替主子感到高興,可同時也很忐忑擔憂,這雲姑娘將近半個月都沒訊息了,會不會真的不會再回……
“誰說沒有關係的,難道你忘了,豐耀是誰的人了?”說到這裡,帷幔裡的燕夙修,那嘴角上揚的越發厲害了。
“豐大人是薄相的人,可雲姑娘是薄家四小姐,又怎麼會……”孟非離頓住,眼睛一亮,似想起了什麼,“誒?上次帶殿下發掘薄相情報組織的就是雲姑娘,那這麼說來,雲姑娘是在跟薄相作對?”
因為薄雲朵後面做的幾件坑害薄雲惜和朝霞弟弟一事弄得太大,太讓人深刻難忘,以至於孟非離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你還記得兵部尚書齊越被薄久夜反咬一口的事情麼?”燕夙修眯縫起了雙眼,一雙瀲灩的碧眸深處,跳躍著一種即將破土而出的情緒,“本宮以前沒覺得,現在突然總感覺,這事只怕跟那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如果是旁人,只怕一聯想到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只會覺得那始作俑者薄雲朵,會是一個怎樣歹毒可怕的女人,甚至只會從骨子裡感到不寒而慄。
男人向來都喜歡善良溫柔,又很善解人意充滿女人味的女子,可薄雲朵不僅一條不佔,甚至還有著這樣駭人的黑心肝,只怕是個男人,知曉了她的底細,定要從此對她近而遠之了吧?
可偏偏,燕夙修卻與旁人的反應大相徑庭,那兩眼發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的德行,分明昭示著有多像撿到了什麼曠世奇寶一樣的欣喜。
孟非離是看不到自家主子現在都給樂成什麼樣了,但是跟了主子七八載,哪裡還分辨不出主子現在聲音裡透出的情緒?
所以他哭笑不得的抹了一把臉,“也許只是殿下您……想多了呢?”
如果可以,他寧可這些都只是揣測,不然的話,那雲姑娘就真的太可怕了啊……
雖然他是一直希望主子身邊能有出色聰明的女子日後做扶持,雲姑娘最近的所作所為有城府有手段,他是欣賞的,所以覺得她很合適。
因此才屢屢幫襯著主子追。
可若誠如主子所想,雲姑娘的手段已經到了那般程度,手伸的那麼長,那就已經超出了他所想的那個範圍,已經是威脅了!
然而他們家殿下居然還興奮,簡直是……
“非離,去給長公主捎個口信,讓這件事也在宮裡宣揚起來,絕不能讓人從中阻撓,試圖挽回局面。”
收斂了一些情緒,燕夙修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還有,儘快讓大理寺接管此事,尤其不能少了薄久闌少卿的干預,一定要快很準,絕不能讓薄久夜有喘息的機會。”
孟非離呆了呆,張口結舌的訥訥應是。
主子就是主子,真是反應快的嚇人!
剛剛不知是誰還說要看戲的,現在不但要攪局便罷,還玩的這麼心黑手狠!
這簡直就是一箭多雕啊——
既剛好順勢除掉了一個雖不痛不癢,可也看不慣了許久的織造府,又藉由闌少卿這個薄相的親弟弟,再給予薄相一記悶棍不說,從此算是斷了薄相的一條由織造府衍生出的財路。
而最後,能讓這件事這樣順風順水的鬧下去,更能愉悅到雲姑娘!
恐怕從今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撿漏王之稱,就得歸太子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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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陽東昇,雲朵同老爺子就到了京都的南門外。
南門這邊大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