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麼的可怕。
以前比喻這個男人是妖,那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讚美。
因為他的容貌,也因為他種種有著蠱惑人心力量的姿態與舉動。
然而此時此刻,她依舊想拿這個字,來形容這個男人。
但,這個妖,卻是形容真正的妖。
是那種只會在話本書冊裡,在怪力亂神的電視電影中,令人類膽戰心驚,令人類非除不可,專以各種門道害人,甚至慣會,吃-人的妖!
她還沒來得及從男人變成這幅可怕模樣的震驚中回神,就見男人逮到了她的視線,並且,緊箍在她腰上的右手,攸的鬆了開,而重新攀上的目標,就是她的下顎。
下顎傳來要捏碎骨頭的痛楚,已經處處都受著疼痛的雲朵這廂眉尖愈發的緊鎖,本能的偏頭動作,想要逃離他右手五指的鉗制。
但她的反抗就像是蜉蝣撼大樹,根本撼動不了對方分毫,反倒,讓對方鉗制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如此,此刻的她,是呈現著被迫固定在了剛才那側首的姿勢,難受的動彈不得。
就算身上已經毫無力氣,已是怒不可遏的她,還是忍不住張口就想怒罵幾句。
然,她的聲音還沒從嘴中發出,耳邊就又聽到了,緊貼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充滿妖佞的聲音。
“看清楚了麼薄雲朵。”嘴角勾著一抹沒有絲毫溫度的妖笑,燕夙修還粘著她鮮血的薄唇,再度湊到了她的耳朵上。
他細長的一雙碧青眸子,呈半眯的狀態斜睨兩人側面的那扇落地水銀鏡中,兩人的倒影,“你現在,是在誰的懷裡。”
“呵,難為太子殿下惦記,臣女雖最近做了那許多有眼無珠的事情,可到底,眼睛還沒瞎。”雲朵冷笑嫣然,譏誚的視線與他的視線,在鏡中相交匯,“可是那又怎樣呢?相信以太子殿下的聰慧,應該知道,什麼叫做身在曹營,心在漢吧?”
燕夙修視線一凝,眸子眯的更緊了起來,愈發讓一雙眼,像極了狐狸的眼,嘴上發出一聲低笑,“身在曹營,心在漢,是麼?”
明明嗅出了他話中的不善,但云朵卻混不畏懼,理所當然的衝鏡中的他粲然一笑,“太子殿下,既然臣女已經同您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了。您也知道的,臣女又一向是個很識時務的人,拿得起也放得下,該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就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舊?”這個字,彷彿在燕夙修的嘴裡咀嚼了一遍,才從齒縫中溢位,“那本宮倒想問問,本宮是有幸做了你薄雲朵的第幾任舊人,而現在又讓你薄雲朵現在心不思蜀的新人,又是誰呢,是那個寒王,還是本宮的哪個兄弟?”
就算她在夜宴上,拐著彎兒的拒絕了寒王的聯姻。
但是,在他燕夙修眼裡,她這玩兒的,根本就是yu擒故縱的把戲!
第幾任?真把她薄雲朵當交際花,當無-恥放-浪的蕩-婦麼?雲朵想笑,真想大聲的笑。
但她怎麼也笑不出來,只覺一陣酸意襲來,卻還要隱忍的很好,“具體數字,誰又能記得清楚呢?反正太子殿下您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當這句話落,雲朵在鏡中,清楚的看到了身後男人的臉上肌肉,有稍縱即逝的抽搐。
她知道,自己的話就像鋼刺一樣,終於是扎到身後男人的自尊心了。
甭說在古代,就說在思想開放的現代,也沒有多少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過無數的男人。
甚至,這個女人還把他們,當作玩過就換的過路客,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過。
這對任何男人來講,都無疑是對其自尊的嚴重挑釁。
只是她覺得,男人這類生物真的挺可笑的,明明是他自己給她安了放-浪形骸的罪名,她若不承認,就會罵她是個騙子。
現在她承認了,他又心裡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