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頓毒打之後,她委屈地跑了出去。那一晚,她是在陽陽家睡的,吃到了最愛的吃的餃子。第二天學校沒有課,陽陽就帶她去屋子後面的小山崗上玩,玩累了,他們還不想回家,陽陽就說:“睡一會兒吧,等你睡醒了那些杜鵑花就開了。”結果等她一覺睡醒,那些杜鵑花真的開了,一大叢一大叢的,可好看了。她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神奇的事,還以為自已到了一個童話王國。那個下午,陽陽用一大叢杜鵑花編了一個大花環戴在她的頭上。那個中午,她突然有一種夢想成真的感覺。
後來她不知不覺發現自已喜歡上了睡午覺,不是因為困,而是因為在午後的夢中能聞到杜鵑花的香味。
每個人心中都有過一個童話般的夢,她的童話夢就是午後的山崗、美麗的杜鵑花環、還有小男孩和她一樣燦爛無比的笑臉。
她又甜甜地笑了。
但願南柯一夢常醉不醒。
但她還是醒了。這世上哪有什麼不醒的美夢,除非你選擇在夢中死去。
她睜開眼睛,聽到客廳裡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好像還有誰的哭聲。她側耳一聽,原來是阿杏領著小美和高陽回來了。看來莫一的事已經辦完了。
可憐的小美,好好的一段旅程,卻變成了與愛人的永別。
她一翻身坐起來,忽然想到一件事:一共有三個陌生人出現,死的那個卻只是莫一,那另外兩個是不是就平安無事了?
吃晚飯前,雅問在客廳裡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小女孩兒。
其它人都在樓上沒有下來,客廳裡只有她和這個小女孩兒。
她們面對面坐著,大眼瞪著小眼,互相猜疑著,誰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這個小女孩堅持不住這樣的持久戰,自顧自地跑到沙發的一角玩手裡的娃娃去了,只不過邊玩邊時不時用一種賊賊的眼光偷偷打量她。
她看著這個小孩,突然想到了童年的自已。
“你是誰呀?”她忍不住問。
那個小女孩立刻噘起了嘴,好像有點不高興,甚至還以為她不知道偷偷衝她翻了兩個十分窮兇極惡的白眼。
古怪的小孩。她笑了笑。
這時羅嬸出來了,在收拾飯桌。
“羅嬸,莫一的事,”她說著用手指了指樓上,壓低了聲音,“辦得還算順利吧?”
羅嬸點了點頭,湊了過來:“小美姑娘回來的時候,連路都走不了了,是那個小夥子把她背進來的。真可憐,才一個上午的時間,人就脫了形,披頭散髮,兩眼發呆,跟傻了似的。剛才那個小夥子還下來對我說,小美不舒服,不能下來吃飯了,問我能不能給她弄點湯喝?”
“你給她做了嗎?”
“做了,一會兒就端上去。”羅嬸說著又自責起來,“這都怪我,要是我早點把那件事告訴你;一開始就不讓他們住進來;那個孩子也不會出去追什麼烏鴉;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算了,羅嬸,這也不能怨你,誰能想到他們出現的那麼突然。再說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幸好高陽和小美還活著,他們別再出什麼事就好,反正他們也快走了。”
“哪有烏鴉呀?”一個清脆的童音突然響起。
“哎喲糟了!全都讓這個小傢伙給聽到了!”羅嬸邊說邊把窩在沙發角落裡的那個小孩給抱了出來。
“羅嬸,這孩子到底是誰呀?”
“小姐,這就是你大哥的孩子,你還從來沒見過她呢。她叫歡歡,今年六歲了。”羅嬸說著拉了歡歡一下,“歡歡,快叫姑姑。”
歡歡翻著小眼睛打量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低著頭看著懷裡的娃娃說:“我叫歡歡,請多多指教。”
“這孩子,見了誰都是這一句話。”羅嬸笑了。
歡歡手裡的那個布娃娃倒是引起了雅問的注意。
那是一個又髒、又舊、又有些破的洋娃娃。洋娃娃的臉上竟然還畫著很多噁心的雀斑。
但這個洋娃娃的眼睛似乎是有生命一樣。她訝異地發現,不管她的眼睛轉到哪兒,那個洋娃娃的眼睛也會跟著轉到哪兒,好像洞知她的心意似的。
越盯著這個娃娃看,她越覺得心裡不安。
“這個娃娃都這麼髒了,為什麼不洗一洗?”她不自在地往邊上挪了挪身子,發現那個洋娃娃的眼睛又轉了過來。
“大少奶奶給她買過很多娃娃,可她就是偏偏喜歡這一個,誰動她的娃娃都不行,走到哪都形影不離地帶著。下午回來的時候我說要給她的娃娃洗澡,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