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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部分

何蓑衣認為自己是禾苗的父親,地位也夠,行事更是周密,就該他去。

他委婉地說:“太子殿下身份貴重,隆城離不開您,老臣願為您分憂。”

私事公辦是不是?誰不會呀。

圓子木著臉說:“虎賁軍自建軍起已近一年,日常只從書信密報上了解情況,真正的情形無人知曉,前些日子父皇曾來信詢問,本宮理應親自走一趟才是。如此,既安定了將士的心,也可詳細回報父皇。”

何蓑衣不高興:“可是……”

圓子強勢地道:“此事就這樣定了,本宮不在隆城時,還請閩侯守好隆城,替本宮分憂。您不會撂挑子的,對不對?”

何蓑衣沒佔著理由,討價還價:“讓你伯母跟著一起去。”

圓子道:“以什麼身份呢?”

既然是去犒軍,總得有個合適的身份,不然憑什麼別人的家屬不能探望,就她何苗苗可以?

臨時給白洛洛一個職務嗎?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的,軍政大事不是兒戲。

有其一必有其二,只要他們開了頭,以後就會有無數的人效仿。

何蓑衣心想自己老了老了,還要受這些框框架架的限制,真是的,兒女都是債啊。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讓何小二給你做個親衛吧,總得讓我們家的人親眼看到她好不好。”

這個可以有,圓子豪爽地答應下來,換一副笑臉,彬彬有禮地請何蓑衣宴飲。

何蓑衣沒拒絕,二人就著幾個小菜,你一杯,我一杯,喝著喝著也就談笑風生。

其間有人來稟,說是司賓劉瑩有事求見,何蓑衣不動聲色,看他要怎麼處置。

劉瑩來到隆城,與圓子年貌相當,且都未曾定下親事,明眼人都看出那麼一點意思。

縱然當事人從來一本正經,小心翼翼,但劉瑩對圓子隱藏的那份敬重傾慕,怎麼逃得過老狐狸們的眼睛。

圓子心無旁騖,坦坦蕩蕩地見了劉瑩。

劉瑩說的也是正事:“新年到了,申國有使者過來給陛下和皇后娘娘送年禮,京中亦有年禮送去。按照慣例,當由鴻臚寺遣人至邊境接人方顯隆重,請殿下派兵護送微臣接人,同時也可護送京中遣往申國送禮的使者。”

這是大事,圓子道:“將近年關,本宮正要入山犒軍,同行便是。”

劉瑩眼裡微有亮光,恭恭敬敬地退下,不忘與何蓑衣打了個招呼。

何蓑衣撐著下頜,沉默不語。

孤男寡女要同行,還是一起入山。

正值隆冬,定是要在虎賁城中修整停留幾日的,不知禾苗見到此情此景,會有什麼想法?

也好,讓她親眼看看,親自體會,再做出選擇吧。

雖然很擔心,恨不得替兒女把一切艱難險阻都擺平,但終究,是替代不了的。

尤其是禾苗這樣的人,除非她自己樂意,不然誰也別想替她做主。

人活一世,不就求個隨心隨意麼?

自己還活著,有條件、有能力,就讓她隨心所欲吧。

何蓑衣嘆息一聲,離開了帥府。

十天後,一行人迎著紛紛揚揚的大雪走向虎賁城。

許南帶了一群將領在城門外迎接,身後是精神抖擻,威武雄壯的虎賁軍將士。

除了圓子和幾個知情者外,所有人都驚歎於這樣的地方,居然深藏著這樣一支隊伍。

他們都被事先警告過,入城之後不得亂走、亂看、亂打聽,想去除了住處、廁所、飯廳之外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必須經過允許,否則就會被射殺。

於是他們都低下頭,老實巴交,假裝自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其實他們不知道,今天出來迎賓的將士只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的人藏著沒出來。

圓子對於這種情形很滿意,他看向迎上來的許南。

大雪的天,許南穿得也不怎麼厚,青色衣衫,外罩軟甲,披著深色斗篷,發上一枝古樸的烏木簪子,高大挺拔,神色冷肅,如同出鞘的利劍一樣,讓人不可忽視。

唯有腰間垂掛一把華麗的長刀,與這身簡單的裝扮格格不入。

圓子的目光定格在那把長刀之上,倘若他沒有看錯,這刀應當出自閩侯府。

他曾經看到過何蓑衣請名匠製作刀鞘,也曾看到過何小二、何小三兄弟倆抱著把玩不捨。

他以為是給禾苗特製的,也曾以為禾苗會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