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寒意能把人凍死。
禾苗心說,他裝得還挺像的。
氣氛很沉重,參與搜尋人的將士們都有些同情禾苗。
下午才承受了那樣重的體罰,沒吃晚飯,又連夜參加負重拉練,就是他們大老爺兒們也受不了,何況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許將軍這是和人家有仇吧?什麼時候訓練不好,偏要挑這個時候?分明就是在整人。
幾個粗漢子互相使著眼色,都在詢問彼此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聰明人突然發現,許將軍與禾苗看上去挺相配的,再想想他倆一直在一起,以及今天那把好刀……
突然明白了點什麼。
大概是求而不得,因愛生恨,所以下狠手整人?
再不然就是求而不得,每天看著痛苦,所以不如把人趕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從此脫離苦海。
於是他們擠眉弄眼的,傳遞了這個曖昧的資訊。
兩個當事人並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而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按部就班地表演和發揮。
許南要懲罰禾苗,禾苗和他對著幹,指責他就是打擊報復,故意整她。
吵了幾句之後,許南冷笑著說:“我就是整你了,你要怎麼辦?有本事離開虎賁軍。”
禾苗倔強地道:“憑什麼?”
一群漢子見不是事,立刻上前勸和求情。
呼啦啦跪了一地,全都是為禾苗求情的,讓她趕緊道歉,讓許南再給她一次機會。
雖說這是計劃中的一環,但看到這一幕,許南和禾苗心裡還是多了些暖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平時做得怎麼樣,大家都看得見,他們並沒有想趕她走,他們希望她能留下來。
禾苗“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許南冷冰冰地道:“以後每天都去巡山,做不到就滾蛋。”
一群漢子目瞪口呆,這打擊報復也太明顯了吧!
真的就是那種事了,一定是許將軍暗戀何校尉!
禾苗不屑,豪氣萬丈地表示:“難不到我的!”
自次日起,禾苗便帶著她的“甲字號”小分隊穿行在莽莽的鐵碑嶺中。
她成了一個“隱形人”,白天、夜裡、飯點、操練、種地、伐木,她和她的“甲字隊”都不在。
久而久之,大家都快要忘記了她的存在,只有偶爾看到她和“甲字隊”成員時,才想起她的倒黴,苦勸她向許南低頭,換點好日子過,做人何必這樣倔強呢?
就算不能在一起,那也可以做朋友嘛,鬧得這樣僵硬一點都不好。
話說得隱晦,禾苗聽不太懂,不過她的心思也沒花在這上面,她一心想著的就是那份交通圖。
因此她每次都是笑眯眯地謝過兄弟們的提點,然後表示她是絕對不會向惡勢力低頭認錯的,她沒錯。
一群閒得無聊的糙漢子們紛紛慨嘆著,許將軍如此彆扭古怪,是不會有人喜歡的;何校尉如此倔強,將來真的嫁給太子可怎麼辦喲,太子看著就不是個軟脾氣的人。
在當事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虎賁軍的漢子們真是為他們操碎了心。
從盛夏到秋天,再從秋天到隆冬。
禾苗彷彿失蹤了。
隆城的人收不到她的信和訊息,無論寫多少封信去都是石沉大海。
白洛洛心急如焚,逼著何蓑衣去一探究竟。
何蓑衣煩不勝煩:“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許南說她一切安好,讓我們別打擾她,她不寫信自是有她的理由。”
他很久沒有這樣兇過了,白洛洛眼淚汪汪:“你兇我!”
何蓑衣嘆氣:“你可知道上次你給禾苗寫那麼多信去,給她惹了多少麻煩?”
他撫著白洛洛的背,把那天的事情說了,語重心長:“你自己也做過將領,倘若你的手下有這種兵,你該怎麼想?”
“好嘛,好嘛,那我不管了,我不是心疼她嗎?”白洛洛臉略有些熱,罵許南:“竟敢這樣對我閨女兒,以後別給我機會收拾他。”
何蓑衣知道她也就是那麼一說,畢竟進了軍隊,學到真本領能保命才是真正負責任。
但到底,他還是掛心女兒,趁著年底京城送犒賞過來,委婉地向圓子提起犒軍的事。
圓子也早就瞄好這個機會了,兩個人一拍即合,問題是,隆城不能沒有人主事,兩個人中只能去一個,到底誰去呢?
第66章 犒軍行(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