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馬南心情沉重的是,楚雁究竟和這個韓山是什麼關係?她是受韓山脅迫,還是本來就跟韓山勾結?要知道,他們倆都是巴融的得力助手,都在之前便知道巴族的秘密。
還有,韓山究竟是誰,巴融的文字裡也沒有提及。如果韓山現在已經進入那條死亡通道,那麼,他是否就要永遠無聲無息地長眠在那黑暗的空間裡,永遠不顯露他的本來面目?
馬南將信箋拿在手裡,正在凝神細想,忽然聽到邊上的秦歌說:“後面還有字。”
他急忙將信箋翻轉過來,果然在後面看到了一行字。
天香街,離城10餘里,交通非常方便,說是街,其實是個非常小的鎮。數十年前,這裡曾是蘇北魯南地區商業中心,俱是富戶居地。但歲月滄桑,現在的天香街早已破敗不堪。因為天香街的街道與建築俱是明清時代古物,所以市裡本著保護文物遺址的目的,禁止翻新房舍,但又拿不出資金來修膳,故而天香街只能愈發破敗下去。
天香街寬不過兩米,街面俱是青石板鋪就,但十餘年前鋪設排水管,青石板街面破壞嚴重。兩邊的房舍俱是寬簷飛脊,但很多簷脊早已不在,只留有木質簷架,還在執著地展現著它們曾經的氣勢。居民家中,堂屋一側的牆壁上,都有“天香閣”,裡面供奉各類神佛,天香街的名字亦因此而來。相傳天香街一戶一井,後據民俗學家高偉實地考證,一戶一井之說雖然有些誇張,但天香街上卻有210眼水井,而且,井井不同。凌霄花盛開在天香街的每一處,家家院牆上爬滿了這種紫葳科植物。
天香街的居民,大多在小鎮與市區間奔波,他們有些在市區買了房,但又捨不得放棄天香街上的老宅,所以,那些常年不回小鎮的人,便將房子出租。因而天香街上人員混雜。
這天早晨,天香街上又多了兩個外地人,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他們一來就先去了鎮上的派出所,派出所裡只有兩個警察,他們看了其中一個外地人的證件後,便很熱情地帶著他們走上了街頭。
兩個外地人,就是秦歌和馬南,他們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終於到達天香街。
他們來這裡找一個叫黃家大院的老房子。
黃家老宅在天香街頗有些名氣,相傳黃家先人,在京做官,家裡的銀子多得填滿了一個地窖,每年的梅雨季節過後,黃家人都會將銀元搬出來在院子裡晾曬。
黃家的沒落是在文革期間,黃家一對80高齡的老人,在一個夜晚,雙雙吊死在老宅的橫樑上。黃家後人從那之後大多散落四方,現在只剩下一個斷了腿的男人守在老宅裡。
就在秦歌與馬南去黃家老宅的路上,忽然聽到一聲巨響,不遠處煙塵瀰漫,有人發出尖叫,街頭少年們呼嘯而過,齊齊向著發出巨響的方向彙集。
馬南和秦歌臉色大變,他們立刻料到來晚了一步,巴融留下的殺局已經啟動。
他們跟著警察跑到出事的地點,只見黃家老宅已經成為一片廢墟,騰起的塵土四處飛揚。那個斷了腿的黃家後人呆呆地倚坐在外面,滿臉愕然,好像他也不知道自己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天香街黃家老宅,就是巴融寫在那張信箋後面的地址。
這裡,自然就是他佈置殺局的地方。
黃家老宅突然坍塌,惟一的原因,就是韓山已經用伏羲羊角柱與建木娃娃開啟通道,隨即觸動了機關,爆炸發生,那麼他們自然也已經被深埋在廢墟之下了。
馬南和秦歌怔怔地站在廢墟邊上,都有些沮喪。但想想都廣大廈那晚的事情之後,已經隔了十多天時間,他們在來之前便已經料到韓山必定已經開啟通道,但沒有料到,他們只不過晚了一步。看來,要想知道韓山究竟是誰,得待到廢墟清理完畢,找到屍體,才能確定了。
秦歌和馬南謝過了派出所的警察,悵然轉身,就在這時,馬南忽然神情一震,他自圍觀的人群裡,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她居然就是取走了建木娃娃,不願意與他會面的楚雁。
楚雁神色凝重,顯然已經看到了馬南。但她此刻連一點躲避他的意思都沒有,兩人目光相遇,她輕輕嘆息一聲,向著馬南慢慢走了過來。
“大哥,你來了。”她輕聲地說。
久別重逢,雖然有驚喜,卻無法激動。馬南盯著瘦削的楚雁,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楚雁安然無恙,這對他,豈非是種最大的寬慰?
楚雁被大哥抱住,淚水立刻模糊了雙眼。
楚雁告